几个手下笑得前仰后合,一个黄毛马仔甚至夸张地抹眼泪:“小妹,你以为拍电影啊?觉得自己是女赌神?哈哈哈哈哈……”
温妙无视四周的嘲讽,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那个脸上横着刀疤的男人。
“那你敢不敢和我赌一局,要是我赢了,债务一笔勾销。”
“你要是输了呢?”
“随你处置。”
房间静了一瞬,随即周围爆发出更加猖狂的嘲笑声。
温德富闻言,惊恐的瞪大双眼,猛地扑过来就要抓温妙的手臂,被她躲了过去。
“你疯了!你知道什么是二十一点嘛你就敢赌!”
强哥一脚踹开碍事的温德富,饶有兴味的把玩着指尖盘旋的蝴蝶刀。
“滚开,别碍事。”说完又看向温妙,“小丫头有点意思,比你老子有种,可是你拿什么和我赌?”
“我的命。”
温妙用近乎疯狂般的冷静口吻一字一句道:“毕竟一个死人对你来说,一分不值。”
“不是吗?”
温妙语出惊人。
屋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没想到温妙一个小姑娘,居然会说用自己的命来赌这种话。
一个个面面相觑,满眼惊诧。
“好!我就喜欢有胆识的!阿坤,拿牌来!”强哥叼着烟大笑出声。
他看着温妙,这哪里是乖巧。
分明就是个小疯子!
*
趁着马仔去拿牌的空档,温妙打量着四周。
一张老旧的茶几和木质的沙发......除此之外,客厅就没有其他多余的摆设了。
一群人挤在屋里,令本就不大的房间越发逼仄。
这么多人聚在一块,温妙感觉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
......
八十年代的麻油地人口混乱。
在这里居住的不是底层的劳工,就是各种偷渡客;更有不少帮派在这里盘踞,鱼龙混杂。
他们租住的是用铁皮违章搭建的公屋,夏天闷热,冬天潮冷。
唯一的优点就是足够便宜。
十来平的面积挤着一家四口,每个月只要200块的租金。
没一会,染着黄毛的马仔揣着一副油腻的扑克牌进来,在桌上摊开洗牌。
温妙和强哥分别坐在茶几两侧,她不动声色地盯着黄毛洗牌的动作。
防止对方出千。
毕竟这场赌局事关温妙的身家性命,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时刻提防着对方搞鬼。
“刷刷刷—”
随着黄毛发牌结束,温妙面前落下两张牌。
“你先。”
温妙没推辞,她翻开,一张红桃7,一张黑桃5。
12点。
强哥随即也翻开牌。
方块K和梅花3。
13点。
“跟吗?”强哥叼着烟问。
“跟。”
温妙说完,在心里计算着自己的胜率。
没有人知道,她从小就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
记牌算牌都是基操。
随着牌面不断跟进,剩余的牌堆中高牌比例也在下降......
“再加一张。”强哥看着手中的牌,表情轻松:“还跟吗?再爆牌,你可就要输了。”
“不跟。”
她身体后倾,浑身透着股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着冷静。
吐出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答案。
强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他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这么快就看穿了他的虚张声势。
他脸色难看的翻开自己的第三张牌。
黑桃9。
他输了!
......
强哥随手将牌扔在桌上,又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看向温妙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他倒是小瞧了这丫头。
温妙以为他会赖账。
可强哥只是自嘲的笑了笑,便又恢复了最初那股痞里痞气的混混模样。
“老手啊,跟你老爸学的?”
说完,强哥看了温德富一眼,有点想不通这么个废物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