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他的狗，也是他的替身
我的喉咙深处，翻涌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这不是幻觉。
是“净化剂”的副作用。
雷万钧高高在上地坐在真皮沙发里，擦拭着他那把昂贵的脉冲手枪。
“谢舟。”
他甚至没抬眼看我。
“过来。”
我像一条狗一样，跪着爬了过去。
膝盖摩擦着冰冷的地板，发出沙沙的声响。
整个房间里，只有这种声音。
还有我压抑不住的，因为药剂反应而微微颤抖的呼吸声。
“今天的剂量，感觉怎么样？”
他终于肯垂下眼皮，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工具。
“很好，先生。”
我低下头，声音沙哑。
“没有……任何不适。”
他轻笑一声。
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很好。”
他伸出穿着昂贵军靴的脚，用鞋尖，挑起我的下巴。
“记住你的身份。”
“你是我的影子，我的替身，我养的一条狗。”
“狗，就要有狗的样子。”
“明白吗？”
我看着他，瞳孔里映出他那张英俊却冷酷的脸。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只是用尽全力，将喉咙里那股翻腾的血腥味，咽了下去。
尊严，是什么？
在方舟一〇三号壁垒都市里，活下去，就是唯一的尊严。
而我，是活在最底层的那种人。
一个靠着与雷万钧有七分相似的脸，苟延残喘的替身。
替他去高辐射区，替他测试不稳定的药剂，替他挡下致命的子弹。
我是他的耗材。
用完，就可以丢掉的那种。
“滚吧。”
他似乎厌倦了这场无聊的游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去准备一下。”
“明天，代替我去一趟‘钟楼’。”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钟楼。
城外废墟里，辐射浓度最高的地方之一。
也是畸变体最活跃的区域。
去那里，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我沉默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转身。
没有说一个字。
因为我知道，我的任何反应，都只会换来他更残忍的对待。
走出那扇厚重的金属门，刺眼的灯光让我瞬间眯起了眼睛。
我听见门内，传来他和别人的通话声。
“放心，这次的成果，只会是我一个人的。”
“那个替身？”
“呵，一个随时可以处理掉的垃圾罢了。”
垃圾。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这具身体，似乎还残留着某种不属于我的本能。
一种……想要把天捅个窟窿的本能。
第2章 辐射区里，那双金色的眼睛
灰色的天空，下着酸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和腐烂物混合的刺鼻气味。
我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城市的废墟里。
这里是“旧世界”。
是被核战争摧毁的，我们的过去。
通讯器里，传来雷万钧冰冷的声音。
“坐标，收到了吗？”
“收到了，先生。”
“东西就在钟楼顶层，一个银色的手提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