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金碧辉煌的奢侈品商场,周峰正无比虔诚地单膝跪地,给一个穿着清凉吊带裙的女人试穿高跟鞋。
那女人笑得花枝乱颤,手腕上挎着的限量款爱马仕,正是我省吃俭用一整年都买不起的奢望。
那个女人,叫安娜,是他新来的上司。
我这十年的婚姻,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深吸一口气,那股气从胸口一直凉到指尖。
手竟然不抖了。
我在屏幕上,一字一顿地敲下几个字。
“周峰,我们离婚吧。”
发送。
长长地,我吐出了那口浊气。
天,好像一下子就亮了。
过了许久,他才回过来一条信息,字里行间全是淬了毒的轻蔑。
“李念,你发什么疯?不就没去个破运动会?你长能耐了?忘了你离了我,连水电费都交不起?”
我看着那行字,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周峰,我只说一遍,你给老子听好了。”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带齐你的户口本身份证。”
“谁不去,谁是孙子。”
不等他有任何反应,我直接挂断,拉黑,删除,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我蹲下身,把瑟瑟发抖的儿子紧紧搂进怀里,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语气说:
“晨晨,看着妈妈。”
“从现在起,只有我们俩了。”
2
想当年,我和周峰,也是法学院人人艳羡的金童玉女。
他曾拉着我的手,在落满梧桐叶的林荫道上,信誓旦旦。
“念念,相信我,”他眼里的光比星辰还亮,“我会拼命赚钱,给你一个最安稳的港湾。”
我信了,信得一败涂地。
毕业后,我杀进顶尖律所,五年时间,就坐上了准合伙人的位置。
可他说,他的事业到了关键期,需要一个贤内助。
“念念,帮帮我。”
就为他这句话,我递了辞呈,心甘情愿地回家,为他洗手作羹汤。
我天真地以为,我的牺牲,能换来他的感激和我们的小家美满。
结果呢?
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领口上陌生的香水味一天一个样。
他会把我精心炖了一下午的汤推开,眉头紧锁。
“李念,你能不能学学人家安娜总?”他甩开我的手,满脸都是不加掩饰的嫌恶,“看看人家活得多精彩!你呢?才三十二,就活成了一个面目可憎的黄脸婆!”
他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滚烫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心脏。
直到闺蜜陈洁,把那张照片甩到我手机上。
狭窄的跑车里,周峰正捧着安娜的脸,吻得忘我缠绵。
我盯着屏幕上那刺眼的一幕,胃里翻江倒海。
原来,从来不是我做得不够好。
是他不爱了。
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你,你的存在,连同你的呼吸,都是原罪。
从那天起,我没再跟他吵过一个字,也没再为他掉过一滴泪。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收集证据。
转账记录,开房信息,行程轨迹,一个都不能少。
我,李念,曾经的顶尖律师。
是时候,拿回所有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了。
离婚?
不,这不是结束。
这是战争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