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漠然，计谋得逞的冷笑，以及一丝…快意？
“为…为什么？”林昊张口，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涌出，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撕心裂肺。
秦月儿猛地抽出魔剑，带出一蓬滚烫的金色血液。她轻盈地后退数步，避开喷溅的鲜血，嘴角勾起一抹极致残忍与嘲讽的弧度。
“为什么？”她轻笑，声音如毒蛇吐信，“我的好师兄，你怎么还是这般天真可爱？你真以为，我会等你百年，嫁给你这个只知道闭关的废物？”
“那道血符…是你…”林昊瞬间明悟，体内魔气肆虐，修为如决堤洪水般溃散，身形摇摇欲坠。
“不然呢？”一个阴柔的男声响起。
苏晨，那个平日对他恭敬有加的师弟，从一旁飞身而至，亲昵地揽住秦月儿的腰肢，得意地看向林昊。
“若不是月儿师姐假传危急血符，你这缩头乌龟怎么舍得提前出来送死呢？”苏晨的手轻佻地在秦月儿身上游走。
秦月儿非但不抗拒，反而娇笑着偎进苏晨怀里，目光却讥诮地看着林昊：“百年之约？不过是我骗你闭关，免得碍事的缓兵之计罢了。如今我与苏晨早已共参无上魔功，双双踏入仙尊境，你这半步仙尊…又算什么东西？”
“你…”林昊急怒攻心，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气息飞速萎靡，“宗门…师尊他们…”
“哦，那些老不死的？”苏晨嗤笑一声，“自然是被月儿师姐提前引开了，否则魔教大军怎能如此轻易攻入？现在嘛…大概正被困在某个绝地里吧哈哈哈！”
“一切，都是为了引你出来，好让你…死得‘合情合理’啊，我亲爱的师兄。”秦月儿笑容甜美，话语却如万载寒冰，刺透骨髓。
原来，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人沉浸在深情与承诺里。
原来，那让他魂牵梦萦、甘愿付出一切的百年之约，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原来，她早已投入他人怀抱，甚至不惜勾结魔教，布下此等杀局，只为将他这个“绊脚石”彻底铲除！
“哈哈…哈哈哈…”林昊笑了，笑得癫狂，眼泪混合着鲜血从眼角滑落。九十九年苦修，道基尽毁！一生真情，付诸东流！换来的是至爱之人毫不犹豫的穿心一剑！
无比的恨意与绝望如同毒藤般疯狂缠绕心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连同苦修而来的修为，正从那个被最信任之人撕裂的伤口中，飞速流逝…
视野开始模糊，耳边的喧嚣渐渐远去。
魔教残兵在欢呼，苏晨与秦月儿相拥嘲讽的嘴脸是最后映入他眼帘的画面。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他仿佛又听到当年后山桃花树下，那个少女清脆悦耳的誓言：
“师兄，你若成就仙尊，我便嫁你。”
最美的承诺，化作最毒的穿肠利刃。
仙元崩散，道基彻底粉碎，林昊残破的身躯直直向后倒去，重重砸落在冰冷染血的土地上，再无生息。
唯有那冲天的怨气与不甘，丝丝缕缕，萦绕不散。
2
林昊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金色仙血从腹部巨大的创口汩汩涌出，染透了身下的青石板。手筋脚筋被挑断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但他却死死睁着眼，目光穿透散乱的血污发丝，死死钉在不远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