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忐忑得像个等待老师表扬的小学生。
我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顾总，谢谢您的安排，新工位很好。”
【她喜欢！她喜欢！我就知道！】
顾言琛内心狂喜，表面上却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说：“之前的位子太吵，影响工作效率。”
我信你个鬼。
一上午相安无事。
我处理着一些琐碎的文件，顾言琛则在开视频会议。
他开会的时候很专注，全英文交流，逻辑清晰，气场强大，完全就是个精英总裁的模样。
如果我听不到他心声的话。
【这个法国佬在放屁，还想抬价？做梦。】
【老婆在看我吗？我刚才说法语的样子是不是帅爆了？】
【好想快点结束会议，跟老婆一起吃午饭。】
我全程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憋笑憋得快要内伤。
中午，他果然找借口留我下来。
“下午有个紧急项目要讨论，你留下来，午饭我让李助去订。”
李助很快送来两份豪华午餐。
日式便当，精致得像艺术品。
【这家日料是老婆上一世最喜欢吃的，我特意让他们做的。她一定会喜欢的。】
我看着面前的便当，里面的三文鱼、甜虾、海胆，都是我海鲜过敏的过敏源。
上一世的“苏念”，和这一世的我，口味完全不同。
我拿起筷子，默默地开始吃那些蔬菜和米饭。
顾言琛坐在我对面，一边优雅地吃着，一边用余光观察我。
【老婆怎么不吃海鲜？她不是最喜欢三文鱼吗？难道是今天不舒服？】
他眉头紧锁，内心戏又开始了。
我吃完自己那份的蔬菜，放下筷子。
“我吃好了。”
顾言琛看着我面前几乎没动的海鲜，脸色沉了下来。
“为什么不吃？”
“我不喜欢吃生的。”我随便找个理由。
他的脸色更难看。
【不喜欢？怎么会？上一世……】
他似乎又陷入了对“上一世”的执念中。
我看着他，突然有点不忍。
他活在过去的回忆里，试图在我的身上，寻找另一个“苏念”的影子。
这对我和他，都不公平。
我决定说点什么。
“顾总，”我看着他的眼睛，“人是会变的。也许您记忆里的某个人喜欢吃什么，但现在，她可能已经不喜欢了。”
我说得很委婉，但我觉得他能懂。
顾言琛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迷茫。
【人是会变的……是啊，我重生了，一切都和上一世不一样了。她也不是上一世的她了。我到底在做什么？我是在爱她，还是在爱一个回忆的幻影？】
他的心声，第一次变得如此深刻而痛苦。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我看到，这位不可一世的总裁，眼底深处，竟然流露出一丝脆弱。
第六章
那顿午饭之后，顾言琛有整整两天没怎么“骚扰”我。
他不再找各种蹩脚的借口让我加班，也不再用他那恋爱脑心声对我进行精神轰炸。
他变得沉默，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埋头工作。
我反而有些不习惯。
听不到他内心的吐槽和咆哮，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但也……无聊了不少。
公司里的流言蜚语也渐渐平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