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烈酒,倒在布条上,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动作轻柔,却带着专业的熟练。
容玠的身体僵了一下,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她指尖的温度。
她的手指带着草药的清香,擦过皮肤时,竟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他别开眼,看向密道深处的黑暗,声音有些不自然:“你打算怎么混进敌军阵营?”
“我想以医女的身份去。”
苏妙漪一边帮他敷药,一边说,“韩烈的军队里肯定有不少伤员,我可以去给他们治伤,趁机打探消息。而且我是‘狄家村女’,一个普通的农家女,不容易引起怀疑。”
容玠沉默了片刻,道:“太危险了。韩烈生性多疑,若是被他发现,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怕。”
苏妙漪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我爹当年就是为了守住湘阳城,才被人诬陷。如今湘阳城有难,我身为他的女儿,岂能退缩?而且只有混进敌军阵营,才能找到太守府内应的线索,也才能帮你找到破城的机会。”
容玠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坚定的信念。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苏靖安将军也是这样,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都从未退缩过。
他叹了口气,道:“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答应我,凡事小心,若是遇到危险,立刻用这个联系我。”
他从怀里取出一枚小巧的铜哨,递给苏妙漪:“这是北境军的信号哨,吹一声是安全,两声是求救,三声是紧急情况。我会在密道入口附近安排人,一旦听到哨声,就会立刻接应你。”
苏妙漪接过铜哨,紧紧攥在手里,心里暖暖的。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接下来的几日,苏妙漪果然以医女的身份混进了敌军阵营。
韩烈见她医术尚可,又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女,便让她留在军医营里,给受伤的士兵治伤。
苏妙漪趁机打探消息,很快就摸清了敌军的布防情况,也查到了太守府内应的线索——那是太守身边的一个参军,名叫李默,据说与韩烈是旧识。
这日,苏妙漪正在给一个士兵包扎伤口,突然听到营外传来一阵喧哗。
她探头出去,看到一群士兵簇拥着一个身穿锦袍的公子走了进来,那公子面如冠玉,气质温雅,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看起来不像是军人,倒像是个富家子弟。
“这是谁啊?”
旁边一个士兵好奇地问。
“好像是韩将军的贵客,叫什么凌公子,听说很有才华,韩将军很看重他。”
另一个士兵回答。
苏妙漪的心猛地一跳。
凌公子?容玠之前说过,他要在城内化名行动,用的就是“凌公子”这个名字。难道是他?
她强压下心头的激动,继续给士兵包扎伤口,眼角却一直留意着那个“凌公子”。
只见他跟着韩烈走进了中军大帐,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独自走了出来。他走得很慢,目光在营内扫过,像是在寻找什么。
当他的目光落在苏妙漪身上时,突然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