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罢，发出一声感慨：“你与本宫皆是命好之人。”
我点了点头，这倒是不错。
但她忽然话锋一转，冷不丁问道：“你真觉得你的赵医生，是良人吗？”
见她质疑赵医生，我心头一紧，语气里带上几分恼意：“你又没见过他，凭什么这样说？连我爸妈都喜欢他。”
华妃只是摇头，声音里透着几分笃定：“我只是觉得，你们被他『读书人』的身份蒙了眼。那点书卷气成了光环，让他看起来格外不同。可在我眼里，他不过是话本子里常见的清高书生。”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道：“论家世，他配不上你。他心里明白，所以拼命压着你，让你自卑，觉得自己不如他。这样一来，他就显得更好。可我们这里的人讲究门当户对，这种清高读书人，终究要不得。”
我忍不住反驳：“那你的皇上，就是好人吗？”
她却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骄矜：“我读书不多，可皇上从未打压我。皇上说，他就喜欢我读书不多。”
一瞬间，我竟无言以对。
华妃继续说道：“反倒是你身边那位好友，对你鞍前马后，百依百顺，才是真良人。”
她目光如炬，直指我心口最软的地方：“小曲，你不是喜欢那个大夫，你只是喜欢『读书人』。归根结底，你书读得太少。”
我怔住了。
确实，我书读得太少了。
但这从来都是我没有思考过的角度，连我身边的朋友都告诉我赵医生是个好人。
我现在不禁怀疑，我所处的那个时代该不会也是一部电视剧。
循着作者和编剧的设定活着，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灵魂。
4
自前两次跟华妃深聊之后，我跟她关系拉近了许多。
她本性并不坏，虽然有点嚣张跋扈，但心还是善良的。
胖橘这老登被我折腾得许久不来后宫，但他也不安生。
听说他宠幸了一个倚梅园的宫女，将她封为官女子。
又因为她会唱曲儿，不仅将她封为答应，还给她妙音娘子的称号。
我趁机在华妃面前煽风点火：“你看这种男人朝三暮四的，有什么好？”
她毫不示弱回我一句：“你那穷大夫又穷又把你压得抬不起头，放到这来连太医院都进不了。”
我笑着反击：“呵，你的老男人连一刻钟都撑不住，我家赵医生一个小时没问题。”
华妃白了我一眼：“你倒是比本宫还口无遮拦。”
此时颂芝进来通报，说这位余答应求见华妃娘娘。
哟，这是来抱大腿来了。
一个捞女怎配与我曲筱绡抱同一条大腿。
我学着小猫的模样向华妃撒娇道：“娘娘，不要见她。”
华妃看我这副样子笑出声来：“刚刚不是还嚣张得很？真是狗脾气，说变就变。”
“我不喜欢这种捞女。”
“何为捞女？”
“就是为了获得物质，比如银子，来牺牲自己的身体和尊严。”
“可后宫大部分女子不都是如此吗？”
“所以我喜欢娘娘，娘娘和我是同类人。”
华妃被我逗得乐开了花，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外面还有余答应。
于是就让颂芝将她打发走了。
可我没想到这余答应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