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苏晓特意绕到校外的药店,买了碘伏、创可贴和云南白药。她站在教室门口,犹豫了很久,直到走廊里的人都走光,才悄悄走进教室,把药放进林舟的桌斗里,还附上一张纸条:「膝盖记得消毒,别碰水。」纸条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小小的篮球图案。
第二天早上,林舟走进教室时,一眼就看到了桌斗里的药。他拿起纸条,嘴角忍不住上扬,转头看向正在低头刷题的苏晓,她的耳尖微微泛红,假装没看见他的目光。课间时,林舟故意把膝盖上贴着的创可贴露在外面,陈瑶路过时看到,夸张地叫起来:「苏晓,你昨天受伤怎么不说?谁给你送的药啊?」
林舟笑着看了苏晓一眼,语气轻松:「不知道,大概是好心人吧。」苏晓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心里却像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开圈圈温暖的涟漪。
窗外的梧桐叶渐渐变黄,风里开始有了凉意,可教室里的两人之间,却悄悄滋生出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一本本写满笔记的错题本,一包包带着温度的外伤药,成了秋日里最温柔的秘密。
风里的心跳声
十月的运动会,把整个校园都搅得热闹起来。操场上彩旗招展,广播里循环播放着激昂的进行曲,连平日里安静的香樟树,都像是被染上了活力,叶片在风里哗啦啦地响。
苏晓抱着一摞加油稿,站在班级的观赛区边缘,指尖有些发紧。她昨天熬夜写了好几篇,全是给林舟的——今天他要参加 1000 米长跑和篮球接力赛,作为班长,他几乎承包了班里一半的竞技项目。
「苏晓,发什么呆呢?快把稿子给我,林舟马上要跑 1000 米了!」前桌的陈瑶跑过来,一把抽走她手里的稿子,笑着挤了挤眼睛,「我看你写的稿子,比给别人的都长,是不是偷偷给班长开小灶啊?」
苏晓的耳尖瞬间热了起来,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角:「没有,就是……觉得他挺辛苦的。」话刚说完,广播里就传来了 1000 米预赛的检录通知,人群瞬间沸腾起来,大家都朝着跑道边涌去。
苏晓被挤在人群里,踮着脚往起点看。很快,她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林舟穿着红色的运动服,正和其他选手一起做热身运动。他把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各就位,预备——」发令枪响的瞬间,林舟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苏晓攥着衣角,眼睛紧紧盯着他,看着他从起跑时的第三名,慢慢追到第一,又在最后一圈时被身后的选手反超。
「林舟!加油!」观赛区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呐喊声,苏晓也跟着喊了起来,声音不大,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忽然吹过来,她手里没拿稳的备用稿子被吹得漫天飞,白色的纸页落在跑道边,有的还缠在了旁边的护栏上。
苏晓慌忙去捡,蹲在地上时,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她抬头刚想道歉,就对上了一双带着喘息的眼睛——是林舟。他不知何时跑了过来,额头上满是汗水,运动服的后背已经被浸湿,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小心点,别摔了。」林舟说着,弯腰帮她按住了一张快要被风吹走的纸页。他的手指修长,指尖带着运动后的热度,轻轻按在纸页边缘,刚好覆住了苏晓写的那句「愿你跑过风,也能被风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