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睡了我的母亲，占了我的王府，养着我的女儿。
他把我的一切，都变成了他的。
我死死攥着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顾长晏。
你真是，好样的。
第二章
半个月后，我作为新晋翰林院修撰，收到了来自摄政王府的请柬。
新任摄-政-王顾长晏，要在府中设宴，款待朝中新贵。
我捏着那张烫金的请柬，笑了。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我倒要亲眼看看，我的好兄弟，如今是何等的威风。
宴会当晚，我穿着一身不起眼的青色官袍，走进了这座我曾主宰了十年的府邸。
物是人非。
府中的下人换了大半，见到我这个六品小官，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主位之上，顾长晏一身紫色蟒袍，左手边坐着我的母亲长公主，右手边坐着我的女儿岁安。
他搂着我母亲的腰，正与身旁的朝中大员谈笑风生，意气风发。
那张曾经对我写满“崇拜”与“恭顺”的脸，如今只剩下属于上位者的睥睨与深沉。
我的母亲，安宁公主，盛装打扮，珠翠环绕，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却在我看过去时，眼神有片刻的闪躲。
她认出我了吗？不，不可能。我如今的这张脸，是天下第一的易容高手所制，绝无破绽。
或许，她只是在陌生的我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又或许，她只是单纯的心虚。
我的目光落在女儿岁安身上。
她被养得很好，粉雕玉琢，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怯懦与疏离。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小口地吃着东西，几乎不说话。
宴会过半，酒意上头。
顾长晏似乎终于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我。
他举着酒杯，醉眼惺忪地看着我这个“新晋小官”，脸上带着宽和的笑意。
“你就是这届的探花郎，林渊？”
我起身，躬身行礼：“下官林渊，参见摄政王殿下，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顾长晏摆了摆手，目光在我身上逡巡片刻，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
“本王看过你的文章，写得不错。是个有才华的。”
他顿了顿，忽然夹起一块色泽诱人的东坡肉，越过大半个桌子，亲手放到了我的碗里。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我身上。
这是一种莫大的“恩宠”。
我听到他用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口吻，笑着对我说：
“年轻人，好好干，以后王府就是你的家。”
我握着筷子的手，青筋暴起，几乎要将那双象牙箸生生捏碎。
王府就是我的家？
顾长晏，这座王府，本来就是我的家！
你这个鸠占鹊巢的窃贼！
我强压下滔天的恨意，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受宠若惊的笑容。
“多谢王爷提携，下官……感激不尽。”
我低下头，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将那块他“赏”的肉，一口一口，慢慢地，咽了下去。
那滋味，比黄连还要苦，比刀子还要利，一寸寸剐着我的心。
第三章
宴会结束后，我没有立刻回家。
我在京城一条最隐蔽的暗巷里，见到了我从前的亲卫统领，陈默。
三年前我“死”后，他便被顾长晏寻了个由头，赶出了王府，如今在城西开了家不起眼的铁匠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