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咳咳......家人们，老铁们，大家晚上好啊！”
张扬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淡定一些，就像一个经常面对这种大场面的老主播。
“刚从局子里出来，没啥事，就是配合警察叔叔做了个笔录，弘扬了一下社会正能量。”
他拿起一瓶啤酒，“啪”地一下用牙咬开，对着镜头晃了晃。
“这不正准备跟我兄弟，搓一顿，庆祝一下嘛。”
他的话音刚落，弹幕瞬间就歪了。
“卧槽！主播会用牙开啤酒！”
“爱了爱了！这股子不羁的帅气！”
“主播你这在哪儿啊？环境看着有点眼熟啊！”
“这不就是路边大排档吗？扬哥也太接地气了吧！刚赚了几万，不应该去好点的地方庆祝一下吗？”
“楼上的懂个屁！这叫不忘初心！扬哥，就冲你这一点，我给你刷个火箭！”
屏幕上，一个金光闪闪的火箭特效冲天而起。
张扬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摆了摆手：“哎，兄弟，别刷了别刷了，大家看我直播图一乐就行，赚钱不容易。”
他越是这么说，礼物刷得越凶。
嘉年华、跑车、游艇......各种特效几乎没停过。
张扬看着后台飞速上涨的收入，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他一边跟弹幕互动，一边拿起张大爷刚烤好的肉串，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得满嘴是油。
“家人们，不是我吹，张大爷这手艺，绝了！比什么五星三星餐厅好吃多了！”
他这种真实、接地气、毫不做作的样子，瞬间又圈了一大波粉。
直播间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在线人数很快就突破了三十万。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着下午抓奸事件的各种细节。
“扬哥，那个王总最后到底给你钱了没？”
“那个李璐和卓凯，会被判刑吗？”
“主播，你跟那个奸夫卓凯，高中时候到底有什么恩怨啊？快给我们扒一扒！”
张扬挑了几个能回答的问题，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当然，关于王强给一百万他没要的事，他提都没提。
这种事，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就变味了，显得自己好像多清高一样。
他只说了王强给了名片，认他当兄弟，这就足够了。
至于卓凯的黑历史，他更是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什么抄作文被当场揭穿，什么在背后说同学坏话，还有造谣。
直播间的观众们听得是义愤填膺，大呼过瘾。
就在他跟观众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直播后台突然弹出来一个连麦申请。
张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申请人的ID，让他微微一愣。
【不爱吃香菜】
这个ID，他有印象。
从他刚开始做直播，人还不多的时候，这个“不爱吃香菜”就经常来看他直播，经常刷完礼物，但话不多，属于那种默默支持的粉丝。
今天下午那场直播，她也来了，还刷了几个价值不菲的礼物。
一个老粉的连麦申请，张扬没多想，觉得不能寒了老粉丝的心。
“家人们，有个老粉申请连麦，我接一下啊。”
他对直播间说了一声，然后按下了同意键。
屏幕一分为二。
左边是他自己，正叼着一根肉串，吃得不亦乐乎。
右边，却是一片漆黑。
对方没有开摄像头。
直播间的观众们都愣了一下。
“搞什么啊？连麦不开摄像头？”
“不会是抠脚大汉吧？”
“主播小心点，别是骗子！”
张扬也有点奇怪，但他还是礼貌地开口问道：“喂？你好？能听到吗？”
一片寂静。
就在张扬以为是网络问题，准备挂断的时候，一个清脆、悦耳，又带着一丝慵懒和调侃的女声，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了出来。
“渣男。”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闪电，瞬间劈中了张扬。
张扬整个人都僵住了。
嘴里的肉串，“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这个声音......
这个称呼......
太熟悉了！熟悉到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他的脑子里“嗡”的一声，无数尘封的记忆碎片，如同电影快放一般，疯狂地闪过。
高中校园里，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扎着马尾的女孩。
篮球场边，递给他冰水的纤细手腕。
晚自习后，陪他一起走过的那条昏暗小路。
还有，分手时，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睛......
怎么......怎么会是她？！
张扬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直播间里，那三十多万观众，在听到那个声音和那个称...呼的瞬间，也彻底疯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弹幕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瞬间喷涌而出！
“卧槽！！！”
“我听到了什么？！渣男？！”
“这声音也太好听了吧！是个小姐姐！”
“开局就叫渣男？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绝对有故事！”
“正主来了？这是主播的哪位前女友？”
“吃瓜吃到自己家了！主播，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今天这直播，没白看！年度大瓜之后，还有情感大戏！”
整个直播间，彻底沸腾了！
张扬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片漆黑的区域，仿佛想用目光把它看穿。
是他听错了？
一定是听错了！
怎么可能是她？她......她不是应该在国外吗？
这么多年没联系了，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做直播？还成了自己的粉丝？
这一切都太离奇，太不可思议了！
“喂？哑巴了？”
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笑意，“怎么，当了大网红，就不认识老朋友了？”
老朋友......
张扬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探性地问道：“你......你是谁？”
他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话，却彻底击碎了他的侥幸。
“啧，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女声轻笑了一声，“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亏我当年还天天在你耳边念叨，让你少吹牛，少打架，好好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