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哽咽起来,甚至试图伸手来抓我的手:“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看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情深似海,只觉得无比讽刺。当初那条“最后一次试婚纱”的短信,可看不出半点被迫。
我抽回手,避开了他的触碰,眼神冷得像冰:“陆先生,我们早就结束了。请注意场合。”
“不,没有结束!”他激动起来,提高了音量,引得更多人侧目,“我知道你还爱我!你做出这个作品,就是因为忘不了我,就是因为太痛苦了,对不对?冉冉,我们回去,我们马上结婚!就按照你当初选的方案,你喜欢哪件婚纱我们就买哪件,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办在哪里…”
他喋喋不休地提起过去,试图用那些回忆绑架我。
我却只觉得可悲。他甚至不明白,摧毁我们关系的,从来不是哪件婚纱,哪个场地,而是他的欺骗和背叛本身。
“陆先生,”我打断他,声音清晰地穿透他的噪音,“我想你误会了。我的作品叫‘涅槃’,意思是,烧光过去,才能重生。”
我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看见你,只会觉得过去的自己很脏。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
陆子铭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踉跄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圈红得吓人,像是要哭出来。他嘴唇哆嗦着,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冉冉…你不能这么狠心…七年…我们七年啊…”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七年”,仿佛那是一个万能咒语,能抹杀一切伤害。
就在这时,一只手臂轻轻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揽住了我的腰。
我微微一怔,侧过头。
顾彦深站在我身侧,姿态自然而亲密。他看向脸色灰败的陆子铭,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压,仿佛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在安静的展厅里清晰地传开,用的是中文,字正腔圆:
“陆先生,你是在骚扰我的未婚妻吗?”
陆子铭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像一张被骤然按了暂停键的滑稽面具。红着的眼圈,哆嗦的嘴唇,还有那未尽的、纠缠的哀恳,都僵在那里。他的目光机械地、难以置信地从我脸上,缓缓移向我腰间那只修长而充满占有欲的手,再往上,对上顾彦深平静却极具威慑力的目光。
“未…未婚妻?”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透着巨大的荒谬和震惊。他似乎想从顾彦深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显然,他只看到了绝对的认真和一层冰冷的疏离。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那些原本只是好奇或看热闹的目光,此刻都带上了探究和讶异。国际珠宝巨头顾彦深的未婚妻?这个身份足以让任何窥探都变得小心翼翼。
顾彦深没有再看陆子铭,仿佛他只是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他微微侧过头,垂眸看我,深邃眼里的冰冷瞬间消融,化为一种旁人清晰可见的温柔与关切,声音也压低了,只容我们两人听见:“没事吧?”
我心脏还在因为陆子铭的突然出现和纠缠而剧烈跳动,带着余怒和一种被侵犯的恶心感。但顾彦深手臂传来的温热力量和那声低问,像一块镇纸,迅速压平了我翻腾的情绪。我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无波:“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