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终于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不想跟他废话，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
力道很大，捏得我生疼。
我回头，对上了一双布满阴霾的眼睛。
顾晏辞。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根本没看宋清远，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和我被宋清远抓住的手腕。
他身上的气息很危险，像一只即将失控的野兽。
“放手。”他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宋清远也被这变故搞懵了，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顾晏辞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整个人像一堵墙一样，把我护得严严实实。
他看着宋清远，眼神里的戾气，几乎要化为实质。
“你碰她了？”他问。
宋清远皱眉：“顾晏辞，你发什么疯？我就是跟她说几句话。”
“我问你，”顾晏辞往前走了一步，压迫感十足，“你是不是碰她了？”
周围已经有路人看我们了。
我怕他真的在这里动手，赶紧从他身后钻出来，拉住他的胳膊。
“顾晏辞，算了。”我小声说，“他没对我怎么样。”
我的触碰，好像让他冷静了一点。
他身上的戾气，收敛了一些。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反手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心很烫，带着薄汗。
他拉着我，转身就走，再也没看宋清远一眼。
我们一路沉默地走出了画廊。
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
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他才停下来。
他松开我的手，转身，背对着我，一拳砸在了墙上。
“砰”的一声闷响。
我看见他手背上，刚刚才愈合没多久的那个伤口，又裂开了，渗出了血。
我昨天才给他换的创可贴，被染红了。
我心里叹了口气。
我走过去，从包里拿出新的创可-贴和消毒棉签。
我拉过他的手，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伤口。
他没动，任由我摆弄。
“顾晏辞。”我一边给他贴创可-贴，一边轻声说，“你不是疯。”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你只是在害怕。”我说。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在害怕，保护不了你想保护的人。对不对？”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插进了他内心最深处的那把锁。
他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震惊之外的情绪。
那是……一丝被人看穿的，脆弱。
6
顾晏辞的脆弱，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他很快就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抽回自己的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转过头，不看我。
嘴硬。
我也不戳穿他。
有些伤疤，揭开一次就够了。再碰，就要发炎了。
“好吧，你没害怕。”我顺着他的话说，“你就是单纯的占有欲强，看不得别人碰你的……东西。”
我故意在“东西”这个词上，加了重音。
他的耳朵，又红了。
“苏念。”他叫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嗯？”我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被我看得没办法，最后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