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顾彦生下意识反驳：“胡言乱语！若苏伯母去世，医馆必第一时间知会我，岂能毫无风声！”

手下更笃定：“少爷，确未骗您。特问向周围邻居打听过，苏小姐母亲确因，抢救无效去世。”

顾彦生望跪地绝望的我，首次为我蹲身：“卉卉，伯母去世此等大事，为何不告？我方知悉，对不起。”

他伸手欲抱，我回神猛推，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他俊秀的脸上浮现一个巴掌印：“滚开！莫碰我！” “顾彦生！敢说未告知么？母亲垂危时，我写了多少封信！还特地遣人找你，结果你呢？你都做了甚么！”

顾彦生被推趔趄倒地，面色怔忡。

他终于想起，我从未隐瞒，一直想尽办法求他归来。

那时我跪求天地放过母亲，莫夺最后家人。

声嘶力竭的期盼：“顾彦生求你快归！母亲真不行了！唯你可施此术！你不归母亲真会死！知我父早逝，与母亲相依为命，她是我最后家人！不能没有她！”

这些顾彦生都知。我从未隐瞒过往，从不觉母亲令我丢脸。顾彦生曾向母发誓绝不让我受委屈，会好生待我。

可在信中答应好好的他，转头变卦。

传信不回，似人间蒸发。

狠心弃我于医馆深夜长廊，独面母亲离世。

母亲在离世前，拉着我手语重深长：“卉卉，若我去，你定要好好的。我留银钱给你，在你的那个小翁里，若将来彦生委屈你，莫忍，离去过更好生活。”

我紧握母手泪流：“母亲不会有事！你不会舍我一人对不对？”

“放心，顾彦生已在归途，他一定会回来救你的，会回来的，母亲再待片刻......”

母亲点头却未言。这一等，她便再未睁眼。

母死后，我方明母亲为何言此。

她早看出我与顾彦生情至尽头，纵死而复生，不过回光返照。

母亲以命教我：无论何时，爱己最重要。

此刻我双眼血红，眸中盈恨，双手成拳，猛捶于他：“顾彦生！你为何不救她！你平时满口仁义道德，什么医者仁心，你平心而论，你自幼丧母，我母亲对你如何！”

顾彦生瞳孔骤缩，看地上散落的灵牌，终反应过来：“这真是伯母灵牌？”

我又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唇瓣讽笑：“是！你不仅害死母亲，竟还碎其灵牌！此刻满意了？”

再扇他一巴掌：“顾彦生！为何死的不是你！为何不是你们！”

最后字句，我死盯宋流萤。她目中无惧，只有恃宠而骄。

“卉卉姐姐，岂能如此言？我与顾彦生不知此乃伯母灵牌呀！以为你骗人呢。” “此刻伯母真死，我也伤心。然人死如灯灭，活人最重要，莫过伤心！”

“若死的是你父母呢？还会此般不在乎说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