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始终锁在沈清逸微微愣怔、带着点后怕的小脸上，低沉嗓音里的冷硬早已融化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几乎要溢出来的疼宠与担忧：
“乖乖，手疼不疼？”
……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集体施了定身术，表情僵在脸上，大脑处理不了这完全超出认知范围的场景。
沈清逸似乎这才回过神来，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又瞥见那惨不忍睹的西装袖口，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嘴一扁，那点后怕和委屈瞬间找到了宣泄口：“顾衍之……衣服……脏了……”
声音小小的，带着糖糕一样的甜软和依赖，哪有半分对传闻中顾阎王的恐惧。
“一件衣服而已，脏了就脏了。”顾衍之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那毁掉的天价西装不过是块抹布。他手上的动作没停，极轻地捏了捏沈清逸的指尖，“吓到了没有？刚才踮脚那么急，差点摔倒怎么办？”
他语气里的紧张，完全是因为沈清逸可能被吓到、可能踮脚不稳，而不是那件西装，更不是当众被拂的面子。
沈清帆脚步顿在原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担忧尽褪，只剩下一种“果然如此”的无奈和好笑，摇了摇头。
周围的人群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慢慢复苏，交换着震惊又恍然的眼神。
原来……传闻中顾衍之极度不近女色（甚至男色），是因为早就心有所属，而且是用这种……这种能把人宠废的方式！
原来沈家小少爷那些被全江城津津乐道的“废物”习惯，源头是在这里！
顾衍之仔细擦干净沈清逸每一根手指，连指缝都没放过，这才将方巾丢给旁边候着的、同样处于震惊中的助理。他站起身，却依旧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沈清逸：“蛋糕不好拿，以后想吃什么，告诉我，嗯？”
沈清逸点了点头，很自然地把刚刚被擦干净的手塞进顾衍之的大手里，让他握着：“可是那颗草莓看起来最好吃。”
“让他们重新做一个，只放草莓的。”顾衍之从善如流，牵着他往旁边安静的休息区走，完全无视了身后一干差点惊掉下巴的各界名流。
助理反应极快，立刻低声吩咐侍应生去处理。
走到休息区的沙发旁，顾衍之极其自然地伸手，替沈清逸解开了那件斗篷的带子。沈清逸配合地抬起下巴，等他弄好了，就软软地陷进柔软的真皮沙发里。
顾衍之在他身边坐下，侧着身，手臂搭在沙发背上，是一个完全占有的保护姿态。他拿过侍应生重新送来的、插着精致草莓的甜品小碟，用银质的小叉子仔细地叉起最红最饱满的那一块，递到沈清逸嘴边。
“温度刚好，不凉。”他低声说，眼神片刻不离沈清逸的脸。
沈清逸就着他的手，张嘴咬下草莓尖尖，甜蜜的汁水在他口中漾开，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撸舒服了的猫咪。
顾衍之看着他鼓动的腮帮子和沾了点淡红汁水的唇瓣，眼神暗了暗，指腹极其自然地掠过他的唇角，擦掉那点痕迹，然后极其自然地收回了手。
周围偶尔投来的目光，他全然不在意。他的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眼前这个需要他投喂、需要他呵护的小人儿。
那些曾经对沈清逸“废物资质”的不解甚至非议，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