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羞辱,我逆来顺受。
甚至,我还会在她发脾气时,“体贴”地为她端上一杯热茶。
我的“示弱”,让赵婉宁的警惕心慢慢放了下来。
她觉得我已经彻底被她踩在了脚下,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她开始把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的忠心老仆林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人。
他看着我受辱,急得双眼通红。
“少爷,我们不能再这么忍下去了!”
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将母亲留下的一个匣子交给他。
里面是我全部的私产。
“林伯,拿着这些钱,去城南买下那片荒地。”
“还有,把所有钱都投到江南的丝绸生意上。”
林伯大惊。
“少爷,城南那片地盐碱化严重,根本种不出东西,是出了名的废地!”
“江南丝绸也早就被西域来的棉布冲击得不行了,这时候投钱,等于打水漂啊!”
我笑了笑。
“听我的,没错。”
我当然知道现在的情况。
但我更知道,不出三个月,朝廷会在城南开凿运河,那片荒地将一夜之间变为寸土寸金的码头。
而半年后,一场大火会烧掉西域棉布在京城的所有仓库,丝绸的价格会暴涨十倍。
这些,都是我前世的记忆。
是赵婉宁和她的奸夫们,在床上谈笑风生时,无意中透露给我的“商机”。
那时我只能听着,恨着。
现在,这些都将成为我复仇的资本。
林伯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我布下的第一颗棋子,已经落下。
接下来,是第二颗。
朝堂之上,需要一个能为我所用的人。
我想到了一个人。
御史中丞,张海。
一个出了名的犟骨头,油盐不进,只认死理。
前世,他因为弹劾宰相贪腐,被赵婉宁记恨,最终被贬斥出京,郁郁而终。
这一世,我要让他,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刀。
5
我以驸马的名义,举办了一场小小的文会。
邀请的,都是些不得志的清流文人。
赵婉宁对此嗤之以鼻,只当是我这个废物在自娱自乐。
她不知道,张海也在我的邀请之列。
文会上,我没有刻意去结交张海。
我只是在与人谈论诗文时,“无意”间,说起了一桩旧闻。
“听闻前朝有位大员,将贪墨的银两都换成了田契和商铺,藏于族中子侄名下,以此躲避查抄,手段真是高明。”
我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讲一个故事。
但坐在一旁的张海,端着茶杯的手,却猛地一顿。
他的眼神变了。
我知道,他听进去了。
第二天早朝,张海一本奏疏,震惊朝野。
他弹劾禁军前副统领萧烈的家族,以权谋私,贪墨巨额军饷。
证据,正是无数藏在旁系族人名下的田契和商铺。
人证物证俱在,萧家百口莫辩。
龙颜大怒。
皇帝下令彻查,萧家被抄家罢官,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没为官妓。
曾经不可一世的萧家,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被降为百夫长的萧烈,还没来得及东山再起,就成了流放队伍里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