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次说和人合伙做生意亏了的三万,打水漂了吧?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豆豆被我的声音吓到,躲到张伟身后,怯生生地看着我。
张伟脸上有点挂不住,站起来:“你小点声,别吓着孩子。
他是我亲弟弟,我能怎么办?
爸妈都在电话里快给我跪下了,说我这个当大哥的在城里立足了,不能眼看着弟弟打光棍……”
“亲弟弟?亲弟弟就知道趴在你身上吸血!”积压了多年的委屈和不满一下子冲了上来,
“张伟,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抠抠搜搜过日子,连个像样的旅游都没敢去!
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那个无底洞一样的家!
你爸妈偏心偏到胳肢窝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钱不能给!一分都不能给!”
“李娟!你说话别这么难听!那是我爸妈!”张伟也来了火气,
“什么叫吸血?一家人互相帮衬不是应该的吗?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小斌结不成婚?”
“帮衬?是,应该帮衬,但那得量力而行,得看值不值得!
张斌他自个儿争气吗?我们辛辛苦苦攒的钱,就是给他拿去填窟窿、充面子的?”
我气得胸口发闷,“今天你要是敢答应这钱,这日子就别过了!”
“不过就不过!你整天就知道钱钱钱!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张伟吼了一句,猛地摔门而出。
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屋子都仿佛颤了一下。
豆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站在原地,浑身发抖,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委屈、愤怒、还有对未来无尽的担忧,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
这就是我选择的婚姻?这就是我熬了这么多年的日子?
关键时刻,在他心里,我永远排在他的原生家庭后面。
那天,儿童乐园没去成。
我抱着哭泣的豆豆,坐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只觉得无比疲惫和冰凉。
晚上张伟没回来,只发了一条冷冰冰的短信:“我在同事家睡,冷静一下。”
我看着短信,心彻底沉了下去。
这一次,好像和以往那些小吵小闹都不一样了。
接下来几天,我们陷入了冷战,家里气氛低得能结冰。
他睡客厅沙发,我带着豆豆睡卧室。
除了必要的关于孩子的话,我们几乎零交流。
直到那天下午,我提前下班回家,想拿之前整理好的旧衣服送去捐赠点。
在翻找一个平时不用的旧行李箱时,我无意摸到底部夹层里似乎有东西。
鬼使神差地,我拉开了那个小小的拉链。
里面不是我想象的旧信件或纪念品,而是一个厚厚的、牛皮纸包裹的文件袋。
我疑惑地打开文件袋,抽出了里面的东西。
最上面是一份人身意外险的保单副本。投保人是张伟,被保人也是张伟,而受益人那一栏,赫然写着的不是我的名字,也不是豆豆的名字。
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刘萍。
保单金额,一百万,投保日期,是半年多前。
我的手猛地一抖,保单飘落在地上。
下面还有几张纸,是银行流水单的打印件,显示近一年来,张伟的工资卡有数笔大额资金转出,收款方同样是那个名字——刘萍。加起来,竟然有三十多万!远远超过他弟弟开口要的十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