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了。
她知道，她彻底完了。
6
顾氏集团的股价，像坐了过山车一样，直线暴跌。
失去了核心技术的支撑，好几个正在进行中的大项目被迫停摆，合作方纷纷上门解约，银行也开始催缴贷款。整个公司，陷入了一片风雨飘摇之中。
顾淮安焦头烂额，短短几天，就憔悴了一大圈。
他试图找人破解苏晚留下的技术壁垒，可那些技术都是苏晚亲手编写的，加密方式复杂得变态，国内顶尖的几个技术团队联手，都束手无策。
走投无路之下，他只能拉下脸，主动去找苏晚。
他想，只要他姿态放得够低，给她足够的钱，她总会心软的。毕竟，他们有过三年的感情。
他在涅槃科技的楼下，等了整整一个下午，才等到苏晚。
“晚晚。”他走上前，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卑微。
苏晚看到他，像是看到一团不想沾染的垃圾，皱了皱眉：“有事？”
“我们谈谈。”顾淮安看着她冷漠的脸，心里一阵刺痛，“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吧，好不好？只要你回来，把技术还给公司，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哦？”苏晚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我要什么你都答应？”
“对！”顾淮安看到了希望，连忙点头。
“那好，”苏晚红唇轻启，缓缓吐出几个字，“我要你，还有林楚楚，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你做得到吗？”
顾淮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苏晚！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苏晚冷笑一声，“顾淮安，你当着全世界的面，给我戴绿帽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过分？”
她上前一步，逼近他，眼神凌厉如刀。
“你是不是忘了，这家公司，是怎么来的？”
“三年前，是谁在你公司资金链断裂，跪在我家门口三天三夜，求我爸注资，求我用技术入股？”
“是谁在你创业初期，没日没夜地陪你写代码，跑项目，帮你拉投资？”
“又是谁，在你功成名就之后，甘愿退居幕后，洗手作羹汤，为你打理好一切，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顾淮安，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我的心血和青春上！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谈条件？”
“我的东西，你配吗？”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顾淮安的心里。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是啊，他都忘了。
他忘了，苏晚也曾是科技大学最耀眼的天才少女。
他忘了，他也曾对那个穿着白裙子，在代码世界里闪闪发光的女孩，动过心。
可他，亲手把那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只会围着他转的、无趣的家庭主妇。
然后，又亲手，把她推开了。
看着顾淮安失魂落魄的样子，苏晚的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荒芜的悲凉。
她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废话，转身就走。
这时，沈聿的车，准时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他下车，自然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苏晚的肩上，挡住了深秋的凉意。
“谈完了？”他问，声音温和。
“嗯。”苏晚点点头。
“那就好，”沈聿笑了笑，拉开车门，“我们的庆功宴，可不能迟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