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就坐在我对面，安静地听着。
他没有劝我，也没有安慰我。
直到我哭得声音都哑了，他才抽了张纸巾，递给我。
“哭完了？”
我抽噎着点头。
“那就吃饭。”
他说，“吃饱了，才有力气把丢掉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回来。”
第五章
第二天，季沉起得很早。
我被客厅的动静吵醒，揉着眼睛走出去，看见他已经穿戴整齐。
不是那件皱巴巴的衬衫，而是一套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
虽然料子普通，但穿在他身上，立刻就有了不一样的气场。
那个在雨夜里颓唐的男人，那个沉默寡言的司机，好像在这一瞬间，和记忆中那个商界传奇的影子，重合了。
“你要出去？”
我问。
“嗯。”
他正在打领带，动作有些生疏，但很认真。
“去哪儿？”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
那是一种蛰伏之后的锋芒，是猛虎出笼前的平静。
我没再问，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整理好自己，然后推门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预感。
天，要变了。
我在家里坐立不安地等了一整天。
没有季沉的消息，他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大海，杳无音信。
直到傍晚，我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白薇。
“小瑜！出大事了！你快看新闻！”
她的声音激动得发颤。
我点开新闻客户端，一条加粗的标题弹了出来。
【前季氏总裁季沉携神秘资金强势回归，一举做空安氏风投，林氏集团股价应声跌停！】
新闻配图，是季沉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被无数记者围堵的场面。
他还是早上那身西装，身姿笔挺，神情冷峻。
闪光灯在他脸上明明灭滅，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面对记者们潮水般的提问，他只说了一句话。
“我回来了。”
短短四个字，却像一声惊雷，炸响在整个商界。
新闻里详细报道了季沉的操作。
他利用安氏风投在海外市场的一个致命漏洞，联合了几家国际对冲基金，在短短几个小时内，精准地狙击了安氏。
安氏风投瞬间蒸发了近半市值，濒临破产。
而刚刚和安氏绑定的林氏集团，成了最惨的陪葬品。
股价一泻千里，直接跌停。
林子言和安琪那场轰轰烈烈的订婚，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看着新闻，手脚冰凉。
我终于明白，季沉那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在复仇。
而我，在他复仇的计划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住进我家，给我当司机，看着我跟林子言闹翻，看着我被赶出家门，这一切，他是不是都在冷眼旁观，甚至，是在暗中推动？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我的出现，对于他来说，是不是也只是一颗用来对付林子言的，恰到好处的棋子？
那天晚上，季沉很晚才回来。
他身上带着酒气，但眼神很清明。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然后走到我面前。
“看到了？”
他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