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偷笑。
快递小哥一脸为难。
我从钱包里抽出五十块钱，递给他：“这是你的辛苦费。按我说的做，没问题吧？”
小哥看了看钱，又看了看花，果断地接过了钱：“没问题！谢谢姐姐！”
他捧着那束花，雄赳气昂地走向前台，把我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整个办公空间瞬间炸了锅。
几个胆子大的女生立刻围了上去，一人抽了一支。
“哇，这玫瑰还挺新鲜的。”
“哎，这卡片上写着什么？”
一个小姑娘拿起卡片，大声念了出来：“致我心中唯一的女神，程念。你的美丽，如同这玫瑰，在我心中绽放。——爱你的林浩。”
“噗……”有人直接笑喷了。
“天哪，这台词也太土了吧？”
“这是上个世纪的追女孩子方式吗？”
我戴上耳机，继续码字，仿佛这场闹剧与我无关。
不到五分钟，我的手机响了。
是林浩。
我挂断。
他又打过来。
我再挂断。
第三遍，我接了。
“念念！你为什么不收我的花？”他气急败坏地质问。
“林先生。”我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第一，请叫我程念。第二，我不喜欢玫瑰，尤其讨厌红色的。第三，在公共场合搞这种花样，除了能满足你可悲的虚荣心，只会给我带来困扰。你懂了吗？”
“我……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啊！”
“是惊吓。”我纠正他，“林先生，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如果你再继续骚扰我，我不介意把我们的聊天记录，和你今天送花的壮举，一起打包发给你妈，以及我妈。让她们欣赏一下，她们眼里的‘老实孩子’，是怎么死缠烂打的。”
电话那头，林浩的呼吸声都重了。
“你……你不可理喻！”
又是这句。
看来词汇量挺贫乏的。
“谢谢夸奖。”我挂了电话，顺手把他拉黑。
我抬头看了一眼。
前台那束花，已经被瓜分得只剩几片孤零零的叶子了。
一个保洁阿姨正拿着扫帚，把散落的花瓣扫进垃圾桶。
你看，再热烈的玫瑰，最终的归宿，也可能是垃圾桶。
人也一样。
找不准自己的定位，就别怪别人不把你当回事。
4
林浩被我怼回去之后，消停了。
但我前夫那一家子，显然没有放弃。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接到了前婆婆王兰的电话。
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和蔼。
“念念啊，我是……王阿姨。”
“有事？”
“那个……念念，之前都是阿姨不好，你别往心里去。这周末，你……你有空吗？来家里吃个饭吧。阿姨亲自下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我听着她这夹着嗓子的声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了，我周末有安排。”我直接拒绝。
“别啊念念！”她急了，“就当是……就当是给阿姨一个赔罪的机会，行不行？陆泽他……他也知道错了，天天在家念叨你。你就回来看看吧，啊？”
我转了转眼珠。
与其等着他们想出新的幺蛾子来烦我，不如主动出击，一次性解决问题。
“行吧。”我答应了，“周六晚上，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