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你贪心了，看清你的身份，阿月是我此生挚爱，朕断不能因你伤她的心。”
“若不是因你在冷宫时多为朕筹措， 你以为，就凭你一个屠夫的女儿，宫里的下贱婢女，朕当真会多看你一眼么？”
果真是曾经的爱人，知道哪里伤人最深。
他知道我孤零零在宫里求生，曾经视他为仅有的家人，这把多年前的刀，又插回我的胸前，痛意难忍。
也许是疯了，忍了这么多年，也不想忍了。
啪一下打掉他钳住我下巴的手。扶着床围艰难地站起来。
“那萧齐你呢，萧齐你停妻再娶，贬我于行宫七年，更不要说夺子之事，断了我与承儿的母子情分，萧齐，你这样做，与你的父皇有何不同？”
“你不如你父皇，他废弃你母后，却没让你们母子分离。”
我恨恨地盯着他，“你母后到死都不原谅你父皇，若你母后知道，她牵挂的儿子，卑躬屈膝在她此生最恨的男人面前，又为了皇位将她与那个男人合葬，你觉得，你的母后在九泉之下，会原谅你么？”
我知道，萧齐即使现在已是天下之主，那段他不得不低头的日子，是他一生抹不去的噩梦，他厌弃我，未必不是因为我也是那抹不堪里的影子。
“我顾衡，就看着你和苏月，千万不要走上你父皇母后的老路。”
萧齐怒极反笑，狠狠扯着我的手。
我亦不服输地回扑过去。
撕扯间，他腰间的伤口崩裂，守在门外的李德胜冲了进来。
不愧为帝七载，极端盛怒之下，他反而冷静下来，眼神看向我，像看着一只撒泼打滚不知死活的小猫。
高高在上， 目下只是蝼蚁。
当然，此时的我云鬓散乱，衣裳碎裂，也确实低如尘埃。
“既然如此，顾氏，你就永留梨山吧。
朕念你是太子生母，不贬你位份。”
见我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玉佩上，萧齐面色更冷，
“这玉佩，你早已不配，还给皇后苏月。”
言罢，大步离去。
我盯着萧齐毫不留情的背影，不由嗤笑。
萧齐啊萧齐，时隔这么多年，他还真以为我爱他爱的容不下苏月呢？
陷入情爱的女人，还是太子生母，多么让帝王放心的存在。
只是萧齐错了，若我是孝端太后，为人母，则为之计深远，我怎会不原谅我儿呢？
9 宫闱暗涌
我与萧齐大闹一场的事转瞬传遍行宫。
“娘娘何必与陛下闹的如此难看？”老嬷嬷叹息，
“娘娘当年待陛下何等的痴心，这次陛下明摆着给娘娘台阶下，这下好了，都道娘娘不知道好歹。娘娘此次行事，岂不趁了那黑心人的意。”
她哪里知道，不与萧齐大闹，此番我就没理由不随他回宫。
他绕道离宫，又特特下旨命李德胜提前送信，不过是向朝臣表示，带我回宫，皆因帝王内心有悔。
帝王萧齐，心机难测，他爱苏月么？他不爱我，也未必如他所想的那般，爱苏月如命。
我们这位皇后，我与她相识已久，却从未交锋，或者说，她不必出现，萧齐便把她想要的送到她手中。
不过这一次，她定然会来见我。
10 皇后真容
两日后，苏月来到钟翠宫。
贵脚踏贱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