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回字楼的诅咒
期末周的图书馆，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来，混合着旧书页的霉味和几百号人呼出的二氧化碳。
我，林轩，感觉自己的脑浆都快被《传播学概论》给熬干了。
「不行了不行了，再看下去我眼珠子要叛逃了。」我对面的室友张浩把笔一扔，瘫进椅子里，「撤吧？明天再战。」
另外两个哥们儿也纷纷附和，像快要溺毙的人终于看到了岸边。
我捏了捏眉心，太阳穴突突地跳。
「你们先走，我抽根烟透口气再回。」
烟瘾这玩意儿，平时还能装装好学生忍忍，这种脑子被榨干的时刻，它就跟索命鬼似的挠心挠肺。
「啧，瘾君子。」
张浩嫌弃地摆摆手，随即又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哎，回去走大路啊，别图省事穿『回字楼』那边那楼梯，听说……不太干净。」
他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寒颤，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回字楼。
我们学校那栋著名的「回」字形结构综合楼。
关于它东西两侧消防楼梯的传说，版本多得像高数挂科的人数，但核心都一样：晚上十点后，千万别独自走那儿，尤其不能往下看天井。
据说看了就会看到点儿不该看的东西。
「滚蛋，少散播封建迷信。」
我笑骂一句，心里却莫名毛了一下。
平时我肯定嗤之以鼻，但这大半夜的，教学楼都快空了，那种话听起来就格外瘆人。
和他们分开后，冷风一吹，脑子清醒了点，但烟瘾更凶了。
摸遍口袋，只剩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最近的吸烟区得穿过回字楼的一楼大厅。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站在回字楼门口，里面只亮着几盏节能灯，白惨惨的光勉强勾勒出空旷大厅和中央天井的轮廓，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东西两侧的消防楼梯门，像两张黑黢黢的嘴。
都是自己吓自己。
2 楼梯间的恐惧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东侧楼梯间的门。
一股穿堂风立刻灌了进来，带着陈年灰尘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声控灯大概是坏了，只有每层楼门缝里透出的那点微弱光线，勉强照亮脚下冰冷的混凝土台阶。
我的脚步声被无限放大，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啪嗒，啪嗒，听得人心慌。
忍不住就想起了张浩那厮的话，还有以前听过的那些添油加醋的传说。
什么看到另一个自己啊，什么陷入无限对视循环啊……扯淡。
我心里一边鄙视，一边却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走到大概四五层的样子，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心脏跳得有点乱。
那种感觉很奇怪，明知道是假的，但黑暗、寂静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混在一起，就像一只冰冷的手悄悄攥住了你的后脖颈子。
鬼使神差地，我停住了脚步。
就……看一眼？就看一眼天井底下到底有什么？
证明那都是瞎扯淡？
不然以后每次走这儿心里都得膈应。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跟野草似的疯长。
理性在尖叫着阻止，但恐惧和好奇却更强烈地推着我。
3 天井下的自己
我屏住呼吸，一点点，一点点地挪到楼梯扶手边，探出头，向下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