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匪夷所思，这也能解释为母亲对儿子的关怀吗？
这时，顾正清揉着头发从卧室出来了，穿着宽松的T恤和运动裤，打着哈欠：“早上吃什么？饿死了。”
他很自然地走到流理台边，从身后环住刘美娟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看着锅里的煎蛋，动作娴熟得像做过千百遍。
“就知道吃，没看见小意在这儿？”刘美娟脸上满是纵容，“喏，你的溏心蛋，小心烫。”
“还是我妈最好。”顾正清笑嘻嘻地接过盘子，“早啊，小意！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他的眼神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或遮掩。
仿佛他快三十的年纪，母亲睡在他卧室的另一张床上，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他们不觉得这有问题，一点也不。在这个家里，这才是“正常”。
“还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
刘美娟不断给顾正清夹菜、盛粥，嘘寒问暖。
“多吃点蛋白，长力气。”
“昨晚后半夜是不是着凉了？”
“豆浆趁热喝，专门给你打的，没放糖。”
顾正清享受着早餐，偶尔还会把不爱吃的蛋黄拨到刘美娟的碗里：“妈，你吃。”
我低着头，机械地咀嚼着食物。
我就像误闯剧院的观众，看着台上的人演出着我无法理解的戏码。
而他们却浑然不觉。
我手里剥着鸡蛋，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一直睡在同一个房间吗？”
刘美娟盛了一碗豆浆给我：“是啊，正清从小就粘人，他爸又成天天南海北地出差，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面，我们母子相互扶持了好多年。”
顾正清沉默不语，只是一味地低头吃早餐。
他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我想立刻离开这里。
“阿姨，正清，我吃好了。”我快速地放下筷子，碗里的粥还剩下一大半。
“就吃这么点？是不是不舒服？”刘美娟看着我，面露关心。
“没有，很好。”我挤出一个笑，“就是突然想起今天约了朋友见面，得先走了。”
“啊？这么急？”顾正清终于从食物里抬起头，有些错愕，“不是说好下午一起去逛商场的吗？”
“临时有点急事。”我发挥了我良好的演技，装作很匆忙的样子。
“那我送你。”他说着站起身。
“不用！”我的反应很快，“真的不用了，你们慢慢吃。我叫的车应该到了。”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身后传来顾正清隐约的声音：“她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以及刘美娟温和的回应：“可能女孩子家有事吧，没事，晚点你再打电话问问。”
3
我深深吸了好几口，才勉强压下喉咙口那股翻涌的恶心感。
他怎么会觉得这正常？
她怎么还能如此坦然？
他们难道真的不觉得这有任何问题吗？
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真的反应过度了？
是不是在某个我无法理解的文化或家庭模式里，这确实是“相亲相爱”的表现？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顾正清给我发的消息：
【宝贝，你怎么突然跑了？真生气啦？[可怜.jpg]】
【我妈就是关心我，怕我睡不好，真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嘛。】
【下午还去商场吗？我给你赔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