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林砚舟缓缓地蹲下身,双手抱住头,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溢出。他想起小时候,苏清月家搬来隔壁,她穿着粉色的连衣裙,怯生生地问他能不能一起玩;想起高中时,他在篮球场上受伤,苏清月拿着创可贴,眼眶红红的给他包扎;想起大学毕业时,他单膝跪地,拿着一枚廉价的戒指,对她说 “清月,等我事业稳定了,就娶你”,那时她笑着点头,说 “我等你”。
可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都变成了扎在他心上的刺,每想一次,就痛得无法呼吸。他以为的海誓山盟,在现实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不知过了多久,林砚舟站起身,走到二楼父亲的卧室。林建国躺在床上,眼睛紧闭,呼吸微弱。看到父亲苍白的脸,林砚舟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 —— 他不能倒下,他要撑起这个家,要治好父亲的病。
他走到床头柜前,想要拿水杯给父亲润润嘴唇,却不小心碰掉了一个木盒。木盒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了出来,有一张老照片,还有一封泛黄的信。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祖母,她穿着素色的旗袍,站在一座古寺前,笑容慈祥。林砚舟捡起照片,想起祖母生前最疼他,在他小时候,经常给他讲古寺里的故事。祖母说,那座古寺叫 “静心寺”,在城郊的山顶上,寺里的签很灵验,尤其是姻缘签。
他又捡起那封信,打开一看,是祖母去世前写给她的。信里说:“砚舟,我的乖孙。奶奶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以后若是遇到迈不过去的坎,若是在感情上受了伤,就去静心寺抽一支姻缘签吧。奶奶已经跟寺里的住持打过招呼了,那签能帮你找到真正能陪你共渡难关的人,能给你带来转机。”
林砚舟握着信纸,眼眶湿润了。现在的他,不正是既在事业上遇到了难关,又在感情上受了重伤吗?或许,祖母的话真的能帮到他。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砚舟就雇了一个护工照顾父亲,自己则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背上背包,踏上了前往静心寺的路。
静心寺在城郊的山顶,没有直达的公交车,林砚舟只能先坐大巴到山脚下,然后徒步上山。山路崎岖,加上深秋的露水重,他走得很艰难,鞋子和裤腿都沾满了泥土。可他没有放弃,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抽到那支签,一定要找到转机。
走了将近三个小时,林砚舟终于看到了静心寺的轮廓。寺庙古朴典雅,红墙黛瓦,在云雾缭绕的山顶上,显得格外宁静祥和。寺门口的香炉里,烟雾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林砚舟走进寺庙,里面的僧人看到他,并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只是双手合十,轻声道:“施主,阿弥陀佛。”
林砚舟回了一礼,问道:“师傅,请问住持大师在吗?我是林砚舟,我祖母生前跟大师打过招呼,说我今日会来抽签。”
那僧人点了点头,说:“住持大师已经在正殿等你了,请跟我来。”
林砚舟跟着僧人走进正殿,殿内供奉着一尊巨大的佛像,佛像前的蒲团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住持。老住持穿着红色的僧袍,面容慈祥,眼神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