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是那个在星河间翻云覆雨的攻略者。
我现在，只是一个凡人。
一个拥有着千年战斗经验和顶级心理素质的……凡人。
那就用凡人的方式来战斗！
我瞥了一眼身后，那抹白色的虚影如跗骨之蛆，不紧不慢地跟着我，琴声越来越急，带着戏谑的杀意。
他很享受这场猫鼠游戏。
很好。
我也很享受。
我忍着剧痛，故意将他引向城市的另一端——一片早已废弃的工业区。
这里充满了噪音、油污和垃圾。
我知道他的弱点。
那个清冷孤高的仙尊，有洁癖。
一种近乎偏执的、对世间一切污秽的厌恶。
当我一脚踏入那座散发着浓重机油味的废弃工厂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琴声出现了一丝滞涩。
他犹豫了。
就是现在！
我冲进工厂深处，这里堆满了生锈的机器和废弃的零件。
琴师的虚影终于还是跟了进来，但他的身形变得有些模糊，力量明显被这里的污秽环境削弱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昔昔，你堕落了。”
“呵。”
我冷笑一声，抄起旁边一根半米长的钢筋。
“仙尊，人间好玩吗？”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钢筋狠狠插进一台摇摇欲坠的巨大冲压机下方。
“吱嘎——”
我猛地一撬！
巨大的机器失去了最后的平衡，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轰然倒塌！
“轰隆！！！”
震耳欲聋的噪音瞬间爆发，整个工厂都在颤抖。
无数铁锈和灰尘弥漫开来。
琴师的虚影被这巨大的噪音和污秽冲击得一阵扭曲，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我趁着这个机会，冲向工厂的核心区。
那里有一条废弃的铁轨。
我将那块廉价的玉佩，那个我曾骗他是“定情信物”的东西，放在冰冷的铁轨上。
然后，我从旁边抄起一把用来砸铁块的大铁锤。
琴师的虚影终于反应过来我要做什么，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化作一道白光朝我扑来！
晚了！
我高高举起铁锤，看着那张因悲愤而扭曲的俊美脸庞，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砸下！
“不——！！！”
“铛！！！”
一声巨响。
玉佩，四分五裂。
琴师的虚影在半空中凝固了，他伸出的手停在那里，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绝望。
下一秒，他的身影在一声凄厉至极的悲鸣中，轰然消散。
世界，安静了。
我扔掉铁锤，整个人虚脱地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赢了。
短暂的胜利。
代价是，亲手摧毁了我们之间唯一的“信物”。
可我还没来得及喘匀一口气。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疯狂震动。
嗡——嗡——嗡——
我疑惑地掏出手机。
屏幕上，没有来电显示。
而是在疯狂地切换着无数个监控探头的画面。
商场的。
街道的。
地铁口的。
而所有画面的主角，都只有一个人。
我。
从我逃出出租屋开始，我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着！
这是……
我猛地抬头。
城市上空，响起了密集的无人机嗡鸣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