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片土地能活下去？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能吃饱饭，能活下去？
这个想法太吓人了，太叛经逆道了。我浑身都在抖。
可九十九次死亡的痛苦记忆压下来，那点负罪感忽然轻得像烟。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一种奇怪的、冰冷的平静攥住了我。
我猛地收回脚，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那该死的栏杆。
转身。
2.“公主！快走啊！”小翠扑过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死死拽着我的胳膊。这场景熟得我都能背出台词了。
我扭头看她。多水灵一姑娘啊，每次都得替我挡箭，死得透透的。第九十七次她咽气前还跟我说：“公主…下辈子…我还伺候您…” 我当时哭得跟个傻逼似的。
我看着小翠焦急的脸，想起第九十七次她死在我怀里的样子，突然就下定了决心。
“小翠，”我抓住她的肩膀，“记住，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别给我挡箭！听见没？现在，立刻，马上，你去冷宫后面的狗洞藏着，天不亮别出来！"
"可是公主..."
"这是命令！"我扯下头上最值钱的珍珠簪子塞到她手里，"拿这个换钱，找个老实人嫁了。要是敢死，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说完我拎起裙摆转身就往楼下跑。这次不是逃命，反其道而行，直奔最热闹的主殿——那里有雍军主帅。
两个雍国士兵拦住了我。"站住！干什么的！"
我深吸一口气，把乱七八糟的头发往后一捋，摆出最公主范儿的姿态："带我去见你们主帅蒙将军。就说虞国公主虞夏有办法让他那批快发霉的粮草起死回生，还能告诉他谁才是军中内奸。"
士兵像看疯子一样看我。但"霉变"和"内奸"这两个词显然戳中了他们，交换眼神后还是押着我去了。
路上我心脏跳得厉害。九十九次重生的记忆在脑子里翻腾——蒙毅，雍军主帅，左肩膀有旧伤，阴天下雨就疼得厉害。他副将李焕的背叛，还有他们缴获的那批即将霉变的粮草。
这些破烂信息，都是我前九十九回用命换来的。这回，它们得给我换条活路。
蒙毅正在清点战利品，看到我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虞国公主？听说你刚烈，要殉国？怎么，改主意了？”话里带着刺。
我迎着他的目光，没躲。
“死很容易，将军。特别是对我这种什么都没了的人。但简单的死，是逃避。”
“责任？”他好像听到了笑话，“虞国都没了，你还有什么责任？”
“对这片土地的责任。”我的目光好像能穿过他，“对以后要变成雍国子民的所有人的责任。”
"但我现在是来找你谈合作的。"我盯着他。
“合作？”他嗤笑一声，“亡国公主有什么资格能与本帅谈合作？”
"李焕是丞相吕奢的人”，我开门见山，“等回了雍国，就会告发你私藏战利品。还有，你们缴获的粮草有三成已经霉变，不想全军腹泻就赶紧把发霉的挑出来。"
蒙毅的脸色瞬间变了，手下意识按住了左肩膀。
我心里嘿了一声，有门儿！赶紧趁热打铁：“哦对了，将军您那左肩旧伤，最近夜里疼得没睡好吧？我这有个土方子，花椒炒热了用布包着敷，能缓解点。”
他眼珠子瞪得溜圆，跟见了鬼似的：“你…你怎么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