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法律，她能分到的，其实远没有一半。
我这么做，算是给了她，也给了我们这段即将终结的婚姻，最后的体面和仁慈。
李晴收到协议书的那天，给我打了三十多个电话。
我一个都没接。
晚上，她直接找到了我的旅馆。
她不再是哭哭啼啼，也不再是歇斯底里。
她只是站在门口，手里捏着那份薄薄的协议书，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悔恨和难以置信。
“你……你是来真的？”
她的声音在发抖。
“张毅，你真的要跟我离婚？”
我靠在墙上，平静地看着她。
“协议上写得很清楚。”
“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她终于忍不住，泪水滑落下来。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抵不过一次争吵吗？”
“不是一次争吵。”
我纠正她。
“是无数次失望的累积。”
“李晴，从我撕掉执照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明白，我已经不欠你们李家任何东西了。”
“包括你。”
我的话像一把刀，彻底割裂了她最后的幻想。
她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没有去扶她，只是默默地把门关上了。
我终于让她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
但她的家人，显然还没有这个觉悟。
老丈人和大舅子得知我要离婚的消息，彻底气急败坏了。
在他们看来，我这个任劳任怨的女婿，这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提款机，竟然要造反了。
这简直是“恩将仇报”。
他们的报复，也升级了。
那天晚上，我从旅馆出去买东西，刚走到一个僻静的小巷，就被几个人堵住了。
为首的，正是李强。
他身后，还是那两个混混，另外还多了两个满脸横肉的壮汉。
“张毅，你他妈的长本事了啊！”
李强一脸狞笑地向我走来。
“敢跟我妹妹离婚？还想独吞店铺？”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离婚协议撤了，再把店门的钥匙交出来，你就别想从这走出去！”
他身后的一个壮汉，恶狠狠地掰着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我心里很清楚，他们这是要来硬的了。
但我没有丝毫慌张。
因为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把手伸进口袋，不是去掏手机，而是按下了口袋里一支录音笔的开关。
“李强，我最后警告你一次。”
我冷静地说。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你妈的手！”
李强被我的态度激怒了，他怒吼一声，一拳就朝我脸上挥了过来。
我侧身躲过，但旁边的一个混混一脚踹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墙上。
剧痛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们四个人围了上来，拳脚雨点般落在我身上。
我蜷缩在地上，用双臂护住头部和要害。
在他们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我用尽全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了快捷拨号键“1”。
那个号码，我白天刚刚设置好，是110。
电话瞬间接通，我没有说话，但手机那头的接线员能清晰地听到这里的殴打声、叫骂声和我的闷哼声。
“我让你狂！”
“让你跟我斗！”
“今天就打断你的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