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轻笑一声,终于放下了杂志,抬眼看我,“是让你好好‘监视’我,然后,找机会,让我再也醒不过来吧?”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她怎么会知道?
这间病房里,难道有窃听器?
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别找了,”唐微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想知道唐彻会说什么,需要用窃听器吗?他那点脑子,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对唐彻的不屑。
“那你……”我艰难地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我?”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这不该是我问你吗?沈安,你打算怎么办?”
她把皮球,又踢回给了我。
是继续做唐彻的狗,想办法弄死她,拿到那笔钱。
还是……
我没有选择。
唐微能这么快醒过来,并且精准地洞悉一切,她的心智和手段,绝对远在唐彻之上。
现在,我唯一的生路,就是向她投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决定先稳住,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牌,“我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
“是吗?”唐微不置可否,她忽然掀开被子,光着脚下了床。
她的动作有些不稳,身体晃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
她却抬手,制止了我。
她扶着墙,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窗边。
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却又无比坚定。
昏迷半年,肌肉萎缩,她能在醒来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靠自己的力量下床走路。
这个女人的意志力,简直可怕到了极点。
她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沉默了很久。
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忽然说:“沈安,你知道我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吗?”
我看向她锁骨处那道狰狞的疤痕。
资料上说,是车祸造成的。
“车祸。”我回答。
“对,车祸。”她转过身,背着光,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半年前,我亲自去海外谈一个对公司至关重要的项目。回来的路上,我坐的车,刹车失灵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我那个好弟弟,为了抢走公司,真是煞费苦心。”
“他以为,我死了,唐家就是他的了。”
“他太天真了。”
她一步步向我走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她走到我面前,停下。
我们离得很近,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和……一丝幽香。
“现在,棋盘重开了,”她抬起手,用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喉结,“你,是想做他的棋子,还是……”
“做我的刀?”
05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干涩。
在这种压迫感下,还能保持镇定,我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
“听不懂?”唐微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甲嵌入我的皮肤,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那我就说得再明白一点。”
“唐彻能给你的,我双倍给你。事成之后,我再送你和你妹妹出国,给你们一个全新的身份,一辈子衣食无忧。”
她的声音像带着魔力的蛊惑,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打在我最脆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