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火葬场的保安却走马灯似的总换人,没几个能坚持一年半载的,就是因为闹鬼。
顺子走后,一时招不上人来,没办法,我只能昼夜当班。
好在,此后的一段时间还算风平浪静,没再碰到闹鬼,场里也给我增加了补助。
我慢慢坚持了下来,一晃又干了三四个月。
五
一天晚上,奎叔找到我对我说:「我家小孙子发高烧了,他父母不在家,我得去医院照顾一下,今晚看夜只能你一个人了,明早我就回来。」
我嘴上说:「没问题,交给我吧。」心里其实是多少有点肝颤的,但也只能强撑。
奎叔走前一再叮嘱:「晚上巡夜的时候,所有地方都要查一遍,千万不要避开焚化车间后面那个小屋,那里最容易出事。」
「知道了,奎叔,不用多说了,赶紧去医院吧,都记住了。」
送奎叔出了门,当晚,我就一个人坐在门房里,看着电视,嗑着瓜子,还弄了二两小酒。
晚上 11 点多的时候,拿上手电离开保安室,准备进行今天晚上的最后一次巡查。
这是工作以来第一次夜里独自巡夜,转了一圈,并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害怕,也许是酒壮胆,也许是干的时间长了,周围环境都熟悉了。
溜溜达达、不知不觉转到了焚化车间后面那间小屋,停住脚步,犹豫了一下,本来是有心扭头回去的。
可转念一想:这里已经好几个月没闹鬼了,就进去看看,也不至于会有什么事吧。
于是,继续向小屋方向走,为了给自己壮胆,嘴里哼着《好汉歌》。走到距离屋门一步之遥之际,忽然听见门里发出了滋滋的摩擦声,声音尖锐刺耳,似乎越听越响。
我停住了脚步,顿感头皮发麻,头发稍都立了起来,心里嘀咕:「这他妈是又要闹妖了,要不算了,还是回去吧,不进去了。」
就在即将转身之际,忽然小屋门里哐当了一声,门板剧烈地抖动,门缝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不停上下移动。
抬起手电照射过去,一只黑色的手赫然出现在视野之中,只见那只手扣在门板上,手指上长着又长又尖的指甲,手背上布满浓密的黑毛。
手指在门板上轻轻滑动,那诡异的滋滋声,就是这指甲摩擦发出来的。
随着门缝里传出来类似小孩子的哭声,继而又转换成了笑声,不断地来回切换。
我瞬间石化,僵立在原地。
突然,那只在门缝里上下滑动的毛手一下子伸了出来,直直向我抓来。
「妈呀!!」我尖叫了一声,扔了手电撒腿就跑,风驰电掣一路跑回了门房,紧紧插上大门,浑身颤抖地蜷缩进了一个犄角旮旯,喘成了狗。
过了好半天,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四下看了看,感觉到门房里也似乎有些不对劲。
记得之前出去的时候,灯明明是开着的,现在灯居然关掉了?难道是停电了吗?可电视还亮着。
灯会是谁关掉的?我整个人汗毛又竖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敲门的节奏有些诡异,时而轻一下重两下,时而重一下轻两下。
每次的敲击,都好像是无声的重锤,敲打在我脆弱的小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