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笑了，他伸出手，宠溺地刮了一下男孩的鼻子。
这个动作，我再熟悉不过。
曾经，他只对我一个人做过。
“没办法，金主的要求。”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拍完这一单，我们就去冰岛看极光，好不好？”
男孩高兴地跳起来，“好啊！”
我站在阴影里，浑身冰冷，血液都凝固了。
原来，他不是为了我。
原来，他早就有了新的人。
原来，我们七年的相依为命，在他那里，不过是可以轻易被取代的过去。
我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眼眶发酸，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02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出现在了拍摄现场。
周姐一见我就炸了，“姜澈！你昨晚又去鬼混了？看看你这张脸！怎么上镜？”
我没理她，径直走向化妆间。
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确实不像个顶流明星，倒像个失魂落魄的游魂。
化妆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厚厚的粉底勉强遮住了我的憔悴。
换好衣服，我走了出去。
沈约已经在了，他正低头调试着相机，神情专注。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还是那么好看，好看到让我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昨晚那个男孩不在。
他看到我，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公事公办地开口：“姜先生，准备好了吗？”
姜先生。
他叫我姜先生。
我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了。
他真的不记得我了，或者说，他假装不记得我了。
也好。
我扯出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走到聚光灯下，“沈老师，随时可以开始。”
拍摄的过程，是一种无声的折磨。
他的每一个指令，都清晰而专业。
“头再低一点。”
“眼神再空洞一点，对，就是这样，破碎感。”
“手，放在锁骨上。”
他让我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暧昧的暗示，像是在抚摸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我像个提线木偶，任由他摆布。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在窃窃私语。
“天啊，沈老师气场太强了，姜澈在他面前，完全被压制了。”
“你没看出来吗？沈老师这是在故意折腾他呢。啧啧，肯定是他那些黑料传到沈老师耳朵里了。”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一片麻木。
折腾我？
如果这样能让他开心一点，那我愿意。
拍摄持续了整整一天。
最后一个镜头，他让我躺在铺满白色羽毛的地上，闭上眼睛。
闪光灯不断亮起，我能感觉到他离我越来越近，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淡淡的薄荷香。
那是我们以前穷得买不起洗衣粉时，用最便宜的薄荷香皂洗衣服留下的味道。
我以为我已经百炼成钢，可是在闻到这股味道的瞬间，我的防线还是溃败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咔嚓。”
他按下了最后一次快门。
“收工。”他声音平静地宣布。
我立刻睁开眼睛，胡乱地擦掉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