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是他害死了林姝,是他害死了孩子……
……
顾牧池无意识的呢喃着林姝的名字,守在他身旁的褚宝儿气得咬牙切齿。
但她还是握紧了手中的怀表,在顾牧池睁开眼的那瞬间开始催眠。
就在催眠即将成功时,客厅的电视机突然传来沉重的声音新闻播报员:
“紧急插播一则新闻,今日飞往欧洲的LS307航班在途中失联,目前已确认坠毁,机上乘客无一生还……”
电视机里持续传来空难的详细报道,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顾牧池心上。
他的大脑瞬间轰鸣,脑海被催眠隐去的爱人重新浮现,“不……这不是真的,小姝……”
他痛苦地抱住头,挣扎着要起身。
褚宝儿急忙按住他:“别激动,你只是幻听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额头溢出细汗,拿起钟摆,加大催眠力度。
“放松,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牧池的身体逐渐放松,呼吸也变得平稳。
褚宝儿长舒了一口气,以为催眠再次起效。
就在这时,顾牧池猛然睁开双眼。
那目光冰冷锐利,仿佛能穿透灵魂。
第九章
游轮上,林姝裹着柔软的羊毛毯,小心翼翼端好母亲给她加热的牛奶。
他们在海上漂泊了整整一个月,终于快要抵达目的地。
她坐在窗前望着这片梦幻的景象,心中郁结疏散不少。
原本计划是去荷兰,但被囚禁在麻袋中的经历让林姝对黑暗产生了极度的恐惧。
她惧怕黑夜,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闭上眼都是顾牧池拿着棍子向她砸来的一幕。
林父林母只好带着她中途换乘前往冰岛的游轮,来到了这个夏季极昼的国度。
巧的是,他们乘坐前往冰岛的游轮,居然是那天救下她的男人家里产业。
那个从冰冷海水中将她救起的男人叫姜淮,似乎是看她断了手脚筋可怜,请来医生为她诊治,养了一个月,身上的伤和断掉的手脚筋也恢复得七七八八。
游轮抵达冰岛阿克雷伊里港口,她和父母走下游轮,抬眼看去。
冰岛的极光在夜空中舞动,犹如绿色的绸带。
“好看吗?”
姜淮不知何时走到林姝身旁,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林姝耳根微红,这一个月姜淮时常伴她身侧,他们从一开始的陌生人到现在的朋友关系,亲近不少。
更让林姝吃惊的是,姜淮和她竟然读的同一所小学,甚至是同一级,可她对他居然没有任何印象。
姜淮帮助林姝一家在冰岛安顿好后,随后又踏上游轮匆匆离开。
但他会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冰岛找林姝,告诉林姝旅途路上的趣事。
有时是挪威的峡湾中,鲸鱼跃出水面,在月光下划出银色的弧线。
有时是希腊的圣托里尼,他跟着当地渔民学习如何捕捉章鱼,结果被喷了满脸墨汁。
摩洛哥的集市上,他甚至尝试为林姝挑选了一条手工编织的羊毛毯,却因为不会讨价还价被商贩们笑着多收了三倍价钱。
“最有趣的是在威尼斯。”姜淮眼中闪着温暖的光。
“我学着撑贡多拉,结果在原地转了三圈都没能前进一米。”
“船夫笑得直不起腰,说我是他见过最笨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