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空荡荡的，昨晚的菜还摆在餐桌上，已经凉透了，糖醋排骨的酱汁凝固在盘子边缘，像一道道丑陋的印记。
我走过去，把菜倒进垃圾桶。
动作很慢，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喘不过气。
刚收拾完厨房，门就被推开了。
李娟提着菜篮子走进来，看到我，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怎么现在才起？家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收拾收拾。” 她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放，声音拔高了几分。
我没说话，拿起抹布，开始擦餐桌。
“擦什么擦，先过来！” 李娟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语气不容置疑。
我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叠纸，“啪” 地拍在我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
我拿起纸，上面 “离婚协议” 四个大字格外刺眼。
手指有些颤抖，我一页页往下翻。
财产分割那栏写着：夫妻共同财产归男方所有，女方自愿净身出户。
债务承担那栏写着：婚姻存续期间所有债务由女方承担。
每一条，都像是针对我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 我抬起头，看着李娟，声音有点发紧。
“什么意思？” 李娟冷笑一声，身体往前凑了凑，“就是让你跟张浩离婚！你看看你，嫁给张浩五年，没工作，没收入，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留着你有什么用？”
“生孩子的事，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我攥紧了离婚协议，指甲掐进纸里，留下几道印子。
“不是你的问题是谁的问题？” 李娟提高了音量，“我儿子身体好得很，肯定是你肚子不争气！现在他有本事了，想找个能帮衬他的，你就识相点，赶紧签字！”
我看着她刻薄的嘴脸，心里一阵发凉。
五年前，我刚嫁给张浩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她拉着我的手，说会把我当亲女儿一样对待。
可自从我辞了工作，专心在家当全职主妇，她就变了。
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嫌弃，话里话外都是不满。
原来，她对我的好，都是有条件的。
“张浩知道这件事吗？” 我问。
“他当然知道！” 李娟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这协议还是他让我拿来的呢！他说了，只要你签字，他可以给你点补偿，要是你不签，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补偿？” 我笑了笑，笑得有点苦，“他准备给我什么补偿？是那套我们一起付首付买的房子，还是他这几年挣的工资？”
“你还好意思提房子？” 李娟瞪了我一眼，“那房子首付大部分是我们家出的，你就出了一点，还好意思要？至于工资，那是我儿子辛辛苦苦挣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没再跟她争。
争了也没用，在她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的付出一文不值。
“我需要时间考虑。” 我把离婚协议叠好，放在腿上。
“考虑什么？” 李娟不依不饶，“这事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你赶紧签字，今天就搬出去！”
“我不会今天就签的。” 我站起身，往卧室走，“我要等张浩回来，跟他亲自谈。”
“你还想找我儿子谈？” 李娟跟在我后面，“我告诉你，你别想缠着他！他现在忙着呢，没时间跟你废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