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
“思遥很单纯,她很崇拜我们,把我们当成哥哥。你不要对她有那么大的敌意。”
我没接话,捡起笔,重新坐回书桌前,摊开我的习题册。
彻底的无视,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能激怒他们。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能感觉到背后三道视线,从困惑,到恼怒,最后变成了阴冷的恶意。
他们无声地交换着眼神。
我握着笔,在习题册上写下一个清晰的“解”字。
这一世,我不会再干涉你们的任何选择。
2
接下来几天,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我每天按时上学,放学,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复习。
三份晚餐,我只做自己的一份。
洗衣机里,也只洗我自己的校服。
他们对于去参加纪思遥生日会的决定,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这种彻底的冷漠,让习惯了我“严加管教”的陆竞、陆恒和陆川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爽。
这种感觉,让他们愈发恼怒。
周五下午,我作为物理课代表去办公室帮老师整理竞赛资料,比平时晚回家了一个小时。
刚打开家门,我就觉得不对劲。
太安静了。
我快步走上二楼,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那一瞬间,我的心脏还是被刺痛了。
书桌上,那个我花费了近三个月心血,为了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准备的“星轨仪”模型,已经成了一堆破碎的零件。
这是我的心血,也是我冲击名校、摆脱这个家的唯一希望。
前世,他们没有毁掉它。
因为前世的我,在高考前一直扮演着那个“合格”的姐姐,将所有的委屈都咽在肚子里。
门口传来轻微的声响。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是陆川。
他总是这样,阴郁,沉默。
我没有哭,也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尖叫或崩溃。
我只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破碎的零件捡起放进一个盒子里。
我的平静,让门外偷窥的陆川感到了不安。
他大概以为我会哭闹,会去找他们对质,会像个泼妇一样发疯。
但我没有。
我收拾好残局,抱着盒子,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陆竞和陆恒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脸上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看到我手里的盒子,陆恒的嘴角咧开一个嚣张的弧度。
他站起来,挡在我面前。
“怎么,终于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里面哭到天亮呢?”
我没看他,目光转向了站在楼梯口的陆川。
他手里还攥着一把小锤子,上面沾着模型外壳的银色油漆。
我举起手里的盒子,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你们做的?”
陆恒一把抢过话头,嚣张地承认:“就是我们干的!谁让你嫉妒思遥,整天摆着一张臭脸,想让我们所有人都难堪,我们就先让你难堪!”
他的声音很大,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一个破模型而已,毁了就毁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要让你知道,在这个家里,你没资格跟我们耍脾气!”
大哥陆竞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得意骗不了人。
他默认了陆恒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