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被我吼得愣住了。
原来他也想起来了。
我妈其实不止怀了我们这两个孩子的，我们本该还有个妹妹的。
可是我妈难产了，孩子太大胎死腹中，我妈差点儿下不了手术台，从那以后我妈的身子就差了。
现在我哥容许我妈生孩子，不就是变相地逼我妈去死吗？
我哥脸黑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听到医生说：
“现在孩子月份大了，加上孕妇年纪大，打胎比生下孩子的危害要大。”
我哥脸色一下子变了，甚至有些暗暗的得意：“你也听到医生的话了，再说了妈决定的事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还想多问几句，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可我妈突然喊我，我哥立刻把我推到我妈身旁照顾我妈。
我削苹果的时候突然想到几个问题
——我妈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都说这孩子是替我生的。
——难不成这肚子里的孩子跟我还有什么关系？
于是我直接问了出来。
我哥抢先回答：
“妈肚子里怀的是你家的孩子，可不就是特意为你生的吗？”
3.
我惊得手里的苹果都掉了，重重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连同我的伦理道德都被砸得稀碎。
良久我才找回我自己的声音：
“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突然想起两年前我妈一直喊我老公去冷冻精子，可是按理说我妈并没有权限拿到我老公的精子啊。
我提出疑问。
我妈冷笑一声，“不过是花点钱的事，有什么不可能。”
“可是这也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我妈打断我。
她一副都是为我好，我却对不起她的样子：
“方子玉，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我这么大的年纪，辛辛苦苦怀孕还不是为了你？”
“你要是能生，我也不用这么折腾。”
“为了替你生孩子，我门也不敢出，生怕别人笑话我老蚌生珠。”
“怎么，这还是我的错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妈当即就哭了出来，还闹腾着要拔掉仪器去跳楼。
我好不容易摁住我妈，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就甩到了我脸上。
“方子玉，你非要逼死咱妈才满意吗？”
我哥细数着这些年我妈独自一人照顾我们的不容易。
也和我说我妈替我怀这个孩子有多艰难。
最终我掩下心底的怪异，点头答应：“算了，那就生吧，钱我出。”
我妈和我哥这下子终于消停。
得了空，这件事我第一时间给老公发了消息。
只是老公出差在国外，短时间还回不来。
他和我细说了我妈怀孕这事，我才终于放下心来。
于是，我把工作安排好之后，经常抽出空闲时间去看望我妈。
我妈出院后，高昂的营养品我跟不要钱似地往我妈家里送。
几次下来，外甥方小涛看到我就烦：
“姑姑，你自己没家吗？干嘛老来我家？”
……
方小涛不喜欢我，我是知道的。
上一次我替他摆平砸窗户的事情时，我本来是不答应的，直到我哥当着我的面狠狠揍了方小涛一顿，保证下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我才松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