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呀！真是的。这个时候还开玩笑。”她用本来扶着我头的手，砸了我一下肩膀。
“啊！疼。”
“对不起，对不起。”
我见她慌乱，笑了出来。
“常！你真讨厌！”她嘟嘴生气，坐在了我身边，背对着我。
“好啦好啦，别气啦，我们回宿舍午休吧。时候不早了。”
“好啦，走吧。”她没有再生气。
我们回到了宿舍。
我们在差一点的寄宿学校，黄同学是本地人，平日里很嚣张，轻易就能召唤一些为她出头的人，如果告了老师，恐怕事不能了。
我啊，半小子，能忍，牵连到张就不好了。而且，到时候见家长，我那家长会不会来还是一回事呢。
黄同学为什么找我？我成绩好一些，她就上门咯。当时站在我面前，仿佛下命令一般，宣布了这事情。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潇洒走了。我没答应，为什么去呢？想来，她是真的来厕所等了吧，笨死了。
对了，我姓常，叫常迎弟。
张第一次和我做同桌的时候，就说这名字不好，以后就要和我以姓氏称呼对方。我不知道这看着软软弱弱的小姑娘，怎么说出那样硬气的话，后来我们就成为了朋友。
而我以为，我们能一起从这高中离开，一直做朋友，可惜，事难预料。
二
天到寒冬，我被老班叫去办公室，她说我父母来电话，说家里有事，让我回家。
我一时惊奇，疑惑原因。
不过没给我思考的机会，老班又接到电话——我妈已经开着三轮到校门了。
我隔着学校铁门见到了这个生我养我的女人，她蛮不讲理的要我打开学校的门。
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要给我收拾东西。
天！我脑子发白。
“为什么？”我一边拦着她，一边问她。
“你别上了，我和你爸商量好了，你退学吧。”
我感到心口一凉，呼呼冷风吹我脸不停，这时我感觉我比路边没叶子的树还冷。我们在门口推搡，她意决绝。我压着气和她说，“给班主任打电话，给班主任打电话才能进校门。”我说给她听，依旧拦着她往校门里面冲。
门口保安这时已经靠了过来，她身上没了冲劲，随即给老班拨通了电话，要老班允许她进校门给我收拾东西。在手机里也传来老班的声音，她要过来门口和她说话，她终于安定了下来，拉了拉身上的棉衣，一改执拗色，带着委屈的和我说：“迎弟啊，你也知道咱家穷，以后你弟弟啊，用钱的地方多，我听你二叔说了，你们学校不好，再高得分，也只能上二本，现在大学生遍地走，也不好找工作，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去工作，又能赚钱，又能有经验。啊，迎弟，为你弟弟想想。”说着，还要拉起我的手，我躲开她的手。她随即就把手收进袖筒里，话也不说了，就用那一双发冷的眼睛看着我。
老班跑着过来，把我妈叫进了学校。老班要劝她改了这样的决定，说我成绩好，能上个好学校。
我妈此时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仿佛要哭出来一样，痛说着家里没钱，家里紧，供不起我上学了。
马上要到教学区了，我主动和老班说，我同意了。老班深深地看着我，不再多说。我妈也不再委屈，跟在老师身边去办理手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