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禁术前，母亲只告诉我，这会折损我们姐妹一部分的寿命，但从未提过灵魂会枯萎消散。
是她骗了我？还是连她也不知道？
「姐姐……」我下意识地看向民宿紧闭的房门，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现在知道怕了？」沈修的眼眶通红，「顾遥，马上把身体换回来！趁现在还来得及！」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换回来？
我怎么换？
禁术一旦启动，除非双方自愿，否则根本无法逆转。
而姐姐她……她根本不想换回来。
就在我心乱如麻的时候，民宿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姐姐顾盼，不，是顶着我那张「顾遥」的脸的姐姐，穿着一身素净的棉布裙子，安静地站在门口。
她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是我从未见过的平静和满足。
她看着我和沈修，轻轻地笑了笑。
「你们别吵了。」
她的声音，是我自己的声音，但语气却温柔得不像话。
沈修看到她，整个人都疯了，他甩开我，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想要抱住她。
「遥遥！」
姐姐却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碰触。
她看着沈修，眼神里没有爱，没有恨，只有一片澄澈的陌生。
「沈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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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沈修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他心心念念的脸，那张脸上却写满了疏离和淡漠。
「遥遥，你……你不认识我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不记得我认识一位沈先生。」姐姐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我只是一个想在这里安静生活的人，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完，她就要关上门。
「不！」沈修猛地伸手，死死抵住门板，他的情绪彻底失控了，「你骗我！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遥遥，你打我，你骂我，怎么样都行，求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眼里的绝望浓得化不开，像个即将溺死的人，拼命想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可姐姐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动弹。
「这位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心头五味杂陈。
姐姐是真的不记得他了，还是在演戏？
不，不对。
我猛地想起禁术秘典上的一句话：「换魂之后，前尘旧事，皆如云烟，唯执念深者可忆。」
意思是，交换身体后，会遗忘掉大部分前尘往事，只有执念最深的事情才能记住。
姐姐的执念是平淡生活，所以她忘了沈修，忘了过去的一切，只记得要来这个小镇。
而我的执念是沈修，所以我记得所有关于他的一切，记得我们之间所有的爱恨纠葛。
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冰冷。
我看着沈修痛苦不堪的样子，心里没有半分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片茫然。
我处心积虑，不惜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不是在演戏。」我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她忘了，她把关于你的一切，都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