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图,是他坐在车里,对着方向盘上的车标自拍。
那辆车,正是陆安澜上周提回来的新车。
手机从我冰冷的手中滑落,屏幕摔得粉碎。 我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八年,从青春懵懂到互为依靠。
那些她对我许下的诺言,那些她为我做过的事,此刻都化作烧红的烙铁,在我心上反复灼烫。
她说爱我,却在我们的家里抱着别的男人入睡。
她说开会,却是深夜去安抚别的男人的情绪。
她说我是她唯一的玫瑰,却早已为别人准备好了西装和名分。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洗手台,吐得天昏地地。
凭什么?
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好?
陆安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的心被撕成碎片,疼得无法呼吸。
我扶着冰冷的墙壁,哭到没了声音。
可哭着哭着,我忽然就笑了。
我站起来,用冷水冲了把脸。
痛苦换不来她的愧疚,我的眼泪,更是分文不值。
陆安澜,你不是想给他一个名分吗?
行,那我就给你这个体面。
陆安澜恰好推门进来,瞧见我这副模样,脸色骤变。
“皓哥,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
她快步走过来,用手背试探我的额头。
我抬起脸,一双哭红的眼睛望着她。
“陆安澜,我好像……撑不住了。”
她怔住了,脸上浮现出恰如其分的焦急与心疼。
“哪里不舒服?我们马上去医院!”
她说着就要去拿外套。
“不用。”我抓住她的手腕,“我就是……心口堵得慌。”
陆安澜的动作顿住了。
她蹲下来,握住我的手,一脸的懊悔。
“都怪我,最近只顾着生意,忽略了你的感受。”
“皓哥,你听我说,生意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只有你最重要。”
“我明天就推掉所有安排,我们去北海道看雪好不好?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想去吗?”
她言辞恳切,仿佛我所有的不适,都只是源于她的疏忽,而非她的背叛。
我望着她,突然笑了。
“嗯。”
“都听你的。”
下周的家宴,是陆氏集团的年度股东晚宴。
陆家是本地望族,这场晚宴办得声势浩大,包下了整座庄园。
陆安澜作为家族第三代最出色的继承人,自然是全场的中心。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言笑晏晏地与各路名流周旋。
我岳母穿着一身珠翠,站在她身侧,满脸的骄傲几乎要溢出来。
她爷爷,陆氏的掌舵人,拄着一根龙头拐杖,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
“阿皓,过来。”
老爷子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他在我旁边的空位拍了拍。
“坐。”
“今晚来的都是贵客,别给板着一张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陆家苛待了你。”
“安澜在外面打拼,你要学会做她背后的男人,沉稳一点,体贴一点。”
他的话,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力。
我垂下眼,没有作声。
他似乎还想说教,陆安澜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爷爷,您又训皓哥了?”
她自然地站在我身后,手搭在我的椅背上,对我爷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