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懂,从头到尾,他不过是又一次骗了她。
云若笑出了声,觉得自己真傻。
她早该看清的。
佛堂接二连三被砸,从来不止是宋若锦的任性发疯,更有沈庭予明里暗里的纵容。
他明明知道,佛堂是她唯一的清净地,是她道心的寄托。
可他满心满眼,只想着哄宋若锦开心,连半分顾及都没有给她。
晚风卷着凉意吹过,云若眼眶瞬间酸胀,连太阳穴都开始突突地疼。
她扶着门框晃了晃,定了定神,跟张叔道了声 “麻烦了”,便转身进了屋。
客厅里,沈庭予还在对着电话柔声细语。
云若没看他,也没说话,径直上了楼,关上门,将所有喧嚣都隔绝在外。
等她睡醒,别墅里已经空无一人。
床头柜上,压着一张沈庭予留下的纸条:
【出差半个月,等我回来】。
云若只扫了一眼,轻笑出声。
她早就不信他的鬼话了。
当初,沈庭予为了 “随时知道她的动向”,非要给两人的手机绑上位置共享,说这样才安心。
此刻,她点开定位,屏幕上 “东林别墅” 四个大字明晃晃的,像一根细针,狠狠扎进心口,闷得她喘不过气。
但这份窒息没持续多久,云若指尖一动,毫不犹豫地解除了位置共享。
从此,他的去向,她再不想知道。
接下来的半个月,云若开始收拾东西。
她把自己平日里抄的经、常读的经书一一整理好,放进包里。
至于这别墅里的其他东西,无论是他送的珠宝首饰,还是精心布置的衣物,她一样都没动。
本就不属于她,何必带走徒留念想。
收拾完卧室,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生怕遗漏什么。
走到沈庭予书房时,竟在书柜最底层,发现了一个被遗忘的纸箱。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手抄的祈福经,字迹工整,一笔一画都透着认真。
这是沈庭予当初在寺院里,为她抄的。
整整五年,每天一篇,一千八百多篇,攒了满满一箱。
云若抱着经书,坐在地板上翻了一夜。
可心里没有半分当初的悸动,只剩一片冰凉。
从前,他一句 “阿若” 能让她红透耳根;看见经书上偶尔出现的 “阿若” 二字,都会心跳加速,以为那是独属于她的温柔。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那从来不是叫她。
所以再看这些字,只觉得陌生又讽刺。
这些祈福经,早已没了意义。
第二天清晨,云若抱着纸箱走到院子里的桃树下,点燃了打火机。
一张张经书在火焰中卷曲、成灰。
烧完经书,她搬来梯子,把桃树上挂着的姻缘牌一一摘了下来。
每一张牌上都写着 “云若”,不是 “阿若”。
这是她当初傻傻的执念,以为写了她的名字,就能留住这份感情。
如今摘了,也省得以后沈庭予看见,还要费心处理。
做完一切,云若走进空荡荡的佛堂。
没有了经书,没有了佛像,这里却依旧让她觉得安心。
她枕着蒲团,闭上眼,一夜无梦。
再次睁眼时,是沈庭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缓缓坐起身,才发现宋若锦也在旁边。
4.
“嫂嫂,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