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该对他失望的,可那颗心还是忍不住抽疼。
云若定定地看着沈庭予,看他熟悉的眉眼,看他眼底的指责,直到眼眶泛红,才发现这张脸早已陌生得让她认不出。
她扯了扯嘴角,声音哑哑的:“那你知不知道……她做的每一道菜,都是用肉做的?”
沈庭予闻言,眉头瞬间拧起,侧过脸避开她的目光,语气里满是失望:
“云若,那些菜是我看着她做的,也是我亲手端上桌的,我还特意让保镖盯着,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记得你从前一向宽宏大量,怎么现在也变成了善妒又爱撒谎的人?”
一句“善妒”,让她的眼泪瞬间决堤。
她善妒?
若不是因为他,她不会动了凡心,更不会跟他下山;
宋若锦回来这两个月,处处挑衅刁难,她次次忍让,从未想过要争什么;若不是宋若锦逼她破了修行的底线,她又怎么会动手?
她不过是想守住自己的本心,想好好活着,却在他眼里,成了善妒的罪人。
云若抬手抹掉眼泪,心里那点残存的念想彻底碎了,声音反而平静下来:
“既然你这么信她,那我们离婚吧。”
“反正我从始至终,都只是宋若锦的替身而已。”
沈庭予愣了一秒,眉头紧蹙:“谁跟你说的这些?所以你这些日子针对若锦,都是因为觉得自己是替身?”
云若没有回答,可眼底翻涌的悲伤早已说明了一切。
沈庭予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他沉默片刻,走到床边坐下,语气难得软了下来:
“阿若,我知道你对我有情意,可若锦当初是因为我才出的意外,她好不容易回来,我不能再让她受委屈。”
“你放心,我没忘你当初为了我还俗下山的事。以后只要你别再针对若锦,你永远都是沈家的太太。”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隐晦的威胁:
“别再赌气说离婚了,一次两次我当你是气话,说多了,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别让自己后悔。”
云若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可笑。
他竟然还记着当初的事,却把她的付出,当成了拿捏她的筹码。
她想起从前,沈庭予为了追她,在普陀寺外守了五年,每天上山求见,说要娶她为妻。
起初她一心向佛,对他视而不见,可他却从未放弃,雨天撑着伞在殿外等她,雪天捧着热汤怕她冻着,一点点暖化了她的心。
还俗那天,是沈庭予半夜叩响她的厢房,说后山有一朵昙花正在盛放,想摘给她看。
偏偏被师父撞见,师父怒斥他伤风败俗,当场动了刑罚。
沈庭予被打得浑身是伤,却还笑着说:“只要阿若能看见那朵花,就算死也值得。”
看着他气息越来越弱,云若终于哭着妥协,说她愿意还俗,愿意跟他做夫妻,那样就不算越界了。
师父气得当场晕过去,说她要是敢走,就永远别再回来。
她当初不顾一切跟着他下山,换来的,就是如今的施舍和指责。
云若扭头看向窗外,阳光刺眼,她却觉得浑身冰凉。
她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多谢沈总的好意,不过很抱歉,离婚协议我已经……”
话还没说完,沈庭予猛地从床边站起身。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