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沈庭予的动作顿了一瞬,他下意识地朝云若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看见云若满脸是血的模样时,他心里一紧。
宋若锦看见他的眼神,眼里飞快闪过一丝阴狠。
她挣开沈庭予的怀抱,作势要往栏杆外倒:“你不愿意就算了……永别了,哥哥。”
“别!”
沈庭予瞬间回神,冲过去死死抓住她的手腕,“我答应你!我离婚!”
“阿若,你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他将宋若锦紧紧抱在怀里,那声温柔的 “阿若”,像一把钝刀,在云若早已破碎的心上又割了一刀。
沈庭予打横抱起宋若锦,脚步匆匆地往楼下跑,路过云若身边时,他停顿了半秒,对着保镖冷淡淡地吩咐:
“把夫人带回去,找医生看看伤。”
可他一走,保镖就立刻松开了云若,转身离开了。
没了支撑,云若重重地栽倒在地,额头的伤口再次撞到地面,疼得她眼前一黑。
天台上的人群早已散去,只剩下她一个人躺在地上,突然痴痴地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笑得她呛咳不止,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争先恐后地滚落。
脑海里,师父从前的劝诫一遍遍回响:
“孽缘孽缘,不可亲身沾染。”
“云若!你不听为师的话,迟早要吃大亏!”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你们本就没有缘分,何必苦苦纠缠?”
云若躺在地上,无意识地呢喃:“师父…… 是我错了…… 我真的不想再和他纠缠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病房,再次睁开眼时,是一片刺眼的白。
她刚想动一下手指,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醒了,阿若。”
这个称呼让云若一阵恶心,她冷淡地抽回手。
“别这样叫我。我叫云若,法号空见。”
这句话让沈庭予恍惚回到了八年前。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在山门外,云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8.
沈庭予心莫名地坠了下,闷得发慌。
他安静了片刻,才重新开口:“饿了吗?想吃什么?”
云若垂着眼,心底却漫上一阵冷笑,只觉得沈庭予这副模样实在虚伪。
“不用。”
接下来无论沈庭予问什么,云若的回答永远是“不”。
字字都像软刺,扎得沈庭予无话可说,最后只能露出一抹略显僵硬的笑。
“阿若,你还在生天台那事的气?”
他试图辩解,“这不就是你修佛的目的吗?救了人,佛祖总会给你记功德的。”
可云若要的从不是什么功德。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她来承担这莫名其妙的后果?
或许是云若额角的伤太扎眼,终于勾起了沈庭予的愧疚。
之后几天,他竟一直守在病床边,端水喂药,细致得不像话。
云若望着他的侧脸,恍惚间竟觉得回到了宋若锦回国前的日子,仿佛最近的糟心事都只是一场梦。
可额角传来的隐隐刺痛,一次次提醒着这一切都是真的。
直到出院那天,云若才明白沈庭予的真正目的。
“阿若,我当时答应了若锦,要和你先办离婚。”
他又忙着补充,“但你放心,我之前说的话不算数,沈太太的位置永远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