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眼神带着怒意看向方明远,通红的双眸里蓄满了泪。
手掌轻轻覆上小腹,这里曾孕育过一个孩子。
方铭有弱精症,但他从不承认,一直怪我生不出。
为了给他生孩子我去做试管,两年打了几百针,满身都是针眼。
取卵全麻醒来,忍着剧痛一个人走出手术室。
经历万难后终于怀上,胚胎质量不佳,保胎扎针扎到无处下针,肚皮上淤青叠着淤青。
去年方铭谈生意失败,酒后发疯,将准备扶他的我推倒,肚子重重撞到桌角,没到三个月的孩子彻底失去了生命。
好心的邻居连夜把我送到医院,冰冷的手术台要了我半条命。
那次之后,我试过很多办法都无法怀孕。
“出去!”
“江颜,别给脸不要脸,等着你求我!”
方铭黑着脸将门用力摔上,嘭的一声巨响,门框都在颤。
过了一会门再次被打开,林雪正朝我笑,唇角笑容汇聚阴森:“姐姐,要给汤加点料吗?”
她摇晃着瓶中液体,是一瓶百草枯。
多年的压抑和愤怒,失去孩子的痛苦,丈夫的背叛瞬间填满我绝望的心。
我一把夺过,打开盖子,仰头喝下。
3
林雪看着我的举动,瞳孔瞪大,短暂错愕后,神色恢复正常。
“姐姐,你胆子可真大。”
我将空瓶丢到地上,冷眼看她:“我死了,成全你们。”
剧烈的灼烧感没有袭来,只是有点恶心。
口中是熟悉的微苦味道。
咳嗽水。
百草枯是假的。
林雪抚着即将生产的肚子,回应我质疑的眼神:“孩子是真的,特意为你怀的。”
“想写在我的户口本上夺走我父母的遗产,林雪,你做梦。”
我高高扬起手,用力一挥。
手掌带起的风吹动她额前的碎发,最终停在她脸颊。
“滚!”
林雪带着无法言说的笑意轻轻合上门。
晚上我们准备妥当去五星酒店参加宴会。
宴会主办方是父亲的朋友,邀请函上写着我的名字,方铭不顾我的反对把林雪带上。
她穿着方铭借来的高定礼服,价值百万。
而我穿着去年的旧裙子。
大学毕业后,我刚进公司学习没多久,父母过世,方铭跟我结婚接管了公司,经济大权被他把持,我身无分文。
更换裙子拉链的十元工费,我跟裁缝磨了半小时减到九元。
节约下的钱是我坐公交回家的路费。
“自己打车去!”
方铭将林雪扶上我名下的劳斯莱斯,将揉得发皱的二十元纸币甩在地上。
林雪看向我的眼神同情中带着惋惜。
我捡起钱慢慢摊平,眸中神色晦暗。
豪车扬长而去,我伸出手心,向上索求的日子过久了,也该变了。
手心翻转,紧握成拳。
4
“铭哥,好久不见,嫂子快生了吧。”
我远远望着方铭,他没有否认林雪的身份,搂着她的腰继续跟朋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