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荣国府,偏僻跨院。

张玄正在擦剑。

一把旧剑,锈迹斑斑,是他从死人堆里捡来的便宜货。

穿越三年,他每天都擦。

倒不是什么剑客情怀,纯属闲得蛋疼。

作为贾府的远房亲戚,还是个父母双亡的倒霉蛋,他在这里的地位约等于空气。

每天吃着残羹冷炙,住着漏风破屋,活得像个三流龙套。

他唯一的念想,就是那个传说中会迟到但绝不缺席的金手指。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的系统是卡在异次元裂缝里出不来了吗?”

张玄对着剑身上的倒影自言自语,里面的人影瘦削,但轮廓还行。

就在这时,院门被“砰”一声撞开。

一个老仆张安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全是慌乱。

“玄哥儿!不好了!出大事了!”

张玄放下剑,给老仆倒了杯凉白开。

“安叔,慢点说,天塌不下来。”

“塌下来了!真的塌下来了!”

张安一口气灌下水,哭丧着脸喊。

“府里开宴,大老爷……大老爷他要把二姑娘许给那个孙绍祖啊!”

孙绍祖?

张玄脑子里“嗡”的一下。

那个号称“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的顶级人渣?

那个家暴男,赌棍,色胚,五毒俱全的活阎王?

“哪个二姑娘?”

张玄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还能是哪个!就是您嫡亲的外甥女,迎春姑娘啊!”

张安捶胸顿足。

“听说那孙家送了五千两银子,大老爷眼睛都红了,当场就拍板了!现在满堂宾客都在道贺,老太太和太太们一句话都不敢说,二姑娘在后面屋里……哭得都快背过气去了!”

张玄手里的茶杯“咔嚓”一声,被他捏成了齑粉。

淦!

这帮虫豸!

卖外甥女卖得如此理直气壮,还他妈的开席庆祝?

这是碳基生物能干出来的事?

迎春,那个懦弱又善良的姑娘,管自己叫“舅舅”时总是怯生生的。

她的人生剧本本来就是个悲剧,现在这帮所谓的亲人,亲手把她往火坑最深处推。

张玄感觉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想冲过去,想掀了那狗屁的宴席,想指着贾赦的鼻子骂他不是人。

可他能做什么?

一个无权无势的穷酸亲戚,冲过去最好的结果是被人当疯子打一顿扔出来。

最坏的结果,是“意外”死在某个角落,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无力感,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三年来,他隐忍,他蛰伏,他装孙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安身立命。

可现在,他要是再忍,就真成了王八。

他会一辈子都活在悔恨里。

怎么办?

怎么办!

就在张玄内心天人交战,几乎要被绝望吞噬时,一个极其欢快活泼的电子音在他脑海里炸开。

【叮咚!检测到宿主情绪值已达爆表临界点,‘是可忍孰不可忍’激活程序启动!】

【恭喜宿主亲!您的专属外挂‘神州气运签到系统’已完成天堂高速VIP通道部署,正式上线啦!】

张玄:?

我趣!

我的意大利炮……不是,我的金手指终于到了!

快递员你是不是在路上泡了三年妹子!

【新手大礼包已自动开启,请宿主注意查收哦!】

【恭喜宿主获得:霸王之勇(体质改造)!】

【恭喜宿主获得:燕云十八骑(死士卡)!】

系统提示音刚落,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热流瞬间从他心脏位置炸开,涌向四肢百骸。

他的身体内部发出炒豆子一般的爆响,骨骼在重塑,肌肉在拧紧。

原本因为营养不良而略显单薄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匀称而充满力量感。

之前擦了半天还觉得沉的旧剑,现在提在手里,轻飘飘的。

他感觉自己现在一拳能撂倒一头大水牛。

不,是能把牛头马面摁在地上摩擦!

【霸王之勇:西楚霸王项羽万夫不当之勇,已为宿主完成初级体质改造,当前力量约等于十个巅峰特种兵。温馨提示:请勿轻易尝试拆家,赔不起哦亲!】

张玄的注意力又被第二项奖励吸引。

【燕云十八骑:传说中的幽燕铁血死士,绝对忠诚,实力强横。已生成实体卡,存放于系统空间,当前正在京城外三十里坡待命,等待宿主召唤。】

他的意念一动,一张玄铁质地的卡片浮现在脑海中。

卡片上,十八名身披黑甲、背负强弓、腰佩弯刀的骑士,跨坐于雄壮的黑马之上,煞气冲天。

张玄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这不是激动,是力量带来的绝对自信。

【本系统乃神州气运签到系统,宿主可在任何蕴含‘神州气运’的特殊地点进行签到。】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点小傲娇。

【荣国府这种藏污纳垢之地,只能算新手村福利啦。未来在真正汇聚神州气运的宝地,比如大观园、皇宫、乃至古战场签到,奖励绝对让你当场叫爸爸!】

张玄没空听它吹牛逼。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救人!

【新手任务触发!】

系统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但依旧带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主线任务:中山狼登堂入室!】

【任务描述:是男人就别哔哔,上去就是邦邦两拳!阻止贾迎春与孙绍祖的婚事,让那个人渣感受一下社会的毒打!】

【任务奖励:视宿主完成度结算神秘大奖!】

【失败惩罚:宿主原地升天,灵魂享受挫骨扬灰一条龙服务,永世不得超生。】

张玄:“……”

这系统,多少有点副业干地府KPI的意思。

不过,正合我意。

就算没有任务,今天这事,他也管定了!

耶稣来了都拦不住,他说的!

三年的隐忍蛰伏,让他学会了如何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无害的儒生。

但骨子里,他依旧是那个信奉“能动手就别吵吵”的现代灵魂。

所谓的儒皮,在亲人遭遇危难的此刻,被彻底撕碎,露出了里面包裹的狼骨。

“安叔。”

张玄开口了。

张安还在那边抹眼泪,听到他叫自己,茫然地抬起头。

他发现,眼前的玄哥儿,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还是那个人,但整个人的气场完全变了。

之前是藏在鞘里的钝刀,现在是出了鞘的利刃。

“你先回去,别声张,就当没来过。”

张玄的指令清晰而有力。

“可是,二姑娘她……”

“我去。”

张玄只说了两个字。

张安呆住了。

你去?

你去能干什么?

送人头吗?

可看着张玄那平静到可怕的脸,他后面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张玄不再理会他,转身拿起那把旧剑。

他没有佩戴,只是随手往腰带上一插。

破旧的衣衫,锈蚀的长剑,配上他此刻锐利的气质,形成一种诡异的和谐。

他推开院门,外面是沉沉的夜色。

远处,荣庆堂的方向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丝竹管弦和宾客的喧哗笑语。

那里是权贵的盛宴,是人性的屠场。

张玄迈开脚步,不快不慢,一步一步,朝着那片光明与罪恶交织的地方走去。

他要做什么?

很简单。

去砸场子。

去告诉那帮高高在上的体面人,什么叫规矩。

他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