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前厅,只见苏父苏母坐在主位,面色凝重。苏媚坐在下首,眼中藏着掩饰不住的得意。还有一个陌生中年妇人站在厅中,态度倨傲。
“婉儿的婚事已经定下了。”苏父开门见山,没有半点寒暄,“这位是李媒婆,来传达赵侍郎家的意思。”
苏婉心中警铃大作。赵侍郎?她依稀记得小桃提过,赵侍郎的儿子赵括是个顽固子弟,好色成性,房里已经死了两个通房丫鬟了。
“赵公子对二小姐一见钟情,愿意以正妻之礼迎娶。”李媒婆语气施舍般地说道,“虽然二小姐落水被靖王所救,名声有损,但赵家不计较这些...”
苏婉的心沉了下去。这是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啊!看来落水被男子所救,在这个时代确实是足以毁掉一个女子名声的大事。
“父亲,母亲,”苏婉稳住心神,行了一礼,“女儿还想在身边多侍奉几年,不想早早嫁人。”
苏媚立刻接话:“妹妹这是什么话?你与靖王殿下有了肌肤之亲,京城中谁人不知?赵公子不嫌弃已是万幸,难道你还想着...”
话未说完,但意思很明显:难道你还想着攀附靖王?
苏母叹了口气:“婉儿,媚儿说得有理。靖王府不是我们商贾之家能高攀的,赵家虽门第不高,但毕竟是官宦人家,你嫁过去不算委屈。”
苏婉心中冷笑。不算委屈?嫁给一个虐待狂纨绔子弟不算委屈?
她抬起头,直视父母:“父亲,母亲,女儿前日落水,并非意外。”
厅内顿时安静下来。苏媚的脸色微微发白。
“你胡说什么?”苏父皱眉。
“女儿清楚地记得,是被人从背后推下池塘的。”苏婉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推我之人手腕上戴着一只翡翠镯子,雕着如意纹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媚的手腕上——那里正戴着一只一模一样的镯子。
苏媚猛地站起来,脸色煞白:“你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推你?分明是你自己失足落水!”
“姐姐何必激动?”苏婉淡淡道,“我还没说是谁推的我,姐姐就对号入座了?”
苏媚一时语塞,脸一阵红一阵白。
李媒婆见状,尴尬地咳嗽一声:“既然苏府有家事要处理,老身先行告退。婚事改日再议。”
媒婆一走,苏父立刻拍案而起:“到底怎么回事?婉儿,你说媚儿推你,可有证据?”
苏婉垂眸:“女儿只有落水前的记忆,并无实证。但若真要报官查办,官府自有手段查明真相。”
这话是虚张声势,她根本不想报官。但苏媚做贼心虚,果然慌了神。
“父亲!妹妹一定是落水后神志不清,产生幻觉了!”苏媚哭诉道,“我怎么会害自己的亲妹妹呢?”
苏母也打圆场:“是啊老爷,媚儿一向懂事,怎会做出这种事?婉儿怕是记错了。”
苏婉心中冷笑。果然,在这个家里,苏媚永远是被偏袒的那个。
“或许真是女儿记错了。”苏婉突然转变态度,柔顺地说,“只是经过这一吓,女儿心神受损,实在不宜谈婚论嫁。若强行出嫁,怕是会在赵家失仪,连累苏家名声。”
苏父沉吟片刻,终于点头:“既然如此,婚事暂缓。你先好生休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