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这个。"我掏出三沓纸,"学生间流传的解题思路。"
老陈的眉毛跳了一下。他翻到第三页时,手指停在某个公式上——那是我故意写错的,和林小满平时犯的错一模一样。
空调突然滴水。老陈起身时碰翻了茶杯,褐色的液体漫过试卷。他抓起抹布,却先擦了自己眼镜。
"题要换。"他声音发哑,"全部。"
第二天早自习,广播突然通知竞赛改到阶梯教室。林小满转头看我,她今天涂了透明唇膏,嘴角沾着豆浆渍。
"周同学紧张吗?"她指甲刮过我橡皮。前世她在考场上借走了这块橡皮,还回来时里面嵌着作弊纸条。
我翻开笔记本。徐阳昨晚画的监控图就夹在扉页,他还在数学组窗台上画了个红点——林小满的发绳颜色。
考场空调开得很足。发卷时我听见后排有人倒吸凉气——新试卷第一题是三重积分,老陈上周刚在兴趣班讲过变形技巧。
林小满的笔掉了。她弯腰去捡时,脖子上的玉坠滑出衣领——前世这玩意儿里藏着微型相机。
写到第7题时,监考老师突然停在林小满桌前。她今天喷了茉莉香水,和上周教师节送给老陈的香薰一个味。
"同学,请站起来。"
林小满的椅子在地面刮出刺响。她手指绞在一起,左手腕内侧有块红印——是昨天偷拍时被抽屉夹的。
"我没有..."她声音带着哭腔。这招对男老师向来管用。
监考老师举起她的草稿纸。阳光透过窗户,纸上显出浅色压痕——是垫着试卷抄写时留下的印记。
林小满突然软倒。她晕厥的姿势很漂亮,连发丝散开的角度都计算过。但这次没人去扶,她膝盖直接磕在台阶上。
医务室方向传来担架轮子声。我转着笔看最后一道大题,题干里藏着老陈最爱用的希腊字母变量。
交卷时路过垃圾桶,里面躺着个被捏扁的纸团。展开是林小满的字迹,写着"第三题选B"——可惜新试卷根本没有选择题。
徐阳在走廊尽头等我。他递来一瓶冰水,瓶身凝结的水珠啪嗒掉在地上。
"排风扇。"他指指自己眼镜。镜片上反射着数学组窗户,老陈正在撕一叠文件。
碎纸机的声音很响。我拧开瓶盖,发现瓶口刻着分子式——是前世徐阳获奖论文里的催化剂结构。
广播突然响起:"请参赛同学留步,加试半小时。"
阶梯教室的门关了。我数着脚步声,直到听见球鞋打滑的动静——郑浩刚在洗手间摔了跤,他急着去找林小满。
老陈亲自发加试卷。他手指有墨水味,袖口沾着碎纸屑。最后排有个空位,桌面上留着半枚口红印。
第4章
加试卷的油墨味很重。我转着笔看最后排空位,桌角的饮料渍还没干透。林小满的玉坠大概正躺在医务室托盘里,等着被拆开检查。
下课铃刺破寂静。老陈收卷时,粉笔灰从他袖口簌簌落下。我故意留了道填空题——和前世徐阳唯一做错的那题一模一样。
走廊上飘着消毒水味。徐阳靠在消防柜旁边,校服袖子捋到手肘。他手臂上的烫伤疤排成十字形,烟头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