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榜第三的 “追魂剑” 柳苍澜踉跄着后退三步,右手死死捂着汩汩冒血的左肩,眼中满是惊骇与怨毒。方才他为报弟子被挫之仇,竟不顾宗师颜面,趁唐门那瘸腿杂役转身之际,以淬毒龙须针暗袭,却没料到一道残影骤然闪过,自己反被一股刚猛的力道震飞,整条左臂此刻已毫无知觉。
“柳苍澜,你这等行径,也配称天榜高手?”
男人的声音不高,却像惊雷般在演武场炸开。他原本靠在门柱上闭目养神,粗布短褂上还沾着泥点,看上去与市井间的流浪汉别无二致,可此刻周身散发出的威压,竟让在场数十位武者齐齐屏住了呼吸。只见他缓缓抬手,掌心还残留着淡金色的气劲,正是这看似随意的一拳,震碎了柳苍澜的护体罡气。
“大力城的‘裂山拳’!你是当年恶人岛的……” 观战人群中有人失声惊呼,脸色瞬间惨白。
男人眉头微蹙,低头看向柳苍澜扭曲变形的左臂,嘴角抽了抽。坏了,出狱这三天还没摸透力道,刚才一时没忍住,下手重了。他眼角余光瞥见身后那瘸腿杂役正满脸茫然地回头,当即眼珠一转,猛地抱住自己的右拳,原地蹦跶着哀嚎:“哎哟喂!这老东西的骨头怎么比恶人岛的玄铁桩还硬!我的手要断了,疼死我了!”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全场瞬间寂静,柳苍澜疼得浑身抽搐,见对方这副模样,差点没气得昏厥过去。只有那瘸腿杂役李岩拄着扫帚,讷讷地问:“盟主,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小伤!” 男人立刻收声,悄悄活动了一下手腕,暗自庆幸没露馅。他叫萧战,三天前刚踏出恶人岛的囚牢,本想找个地方安稳养老,却被亲侄女萧萌萌半路截胡。那丫头嘴甜如蜜,说给他找了个 “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天天能钓鱼喝茶” 的好差事,他一时糊涂就跟着来了,哪想到竟是要当这破落唐门的盟主。
想起侄女当时的忽悠,萧战就一阵头大。萧萌萌捧着他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说:“舅舅,您当年在恶人岛多威风啊!就凭一招‘弹指惊雷’,把十界搏击冠军出身的典狱长打飞三丈远,还有那谁,那个瘦得跟猴似的小透明,就受了您三句指点,转头就把十大恶人里的‘巨灵神’给揍趴下了!现在唐门缺个主心骨,您去了就是甩手掌柜,多舒坦!”
结果呢?他背着个旧布包,揣着侄女给的烫金邀请函,刚到唐门山门外,就被一群穿青布劲装的弟子拦了下来。为首的二师兄陈子理叉着腰,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哪儿来的叫花子?赶紧滚!唐门可不是你讨饭的地方!”
萧战掏出名片似的邀请函,陈子理扫了一眼,脸色骤变,可看清他那洗得发白的短褂和磨破边的布鞋,又忍不住嗤笑:“就你这穷酸样,还敢冒充武盟派来的盟主?怕不是哪儿来的骗子!”
“放肆!” 一声苍老却威严的喝声传来,白发苍苍的唐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缓缓走出山门。她浑浊的眼睛在萧战身上扫过,最终落在邀请函上的武盟印章上,神色一凛,连忙拱手:“老身唐李氏,不知盟主驾临,有失远迎。”
弟子们哗然一片,看向萧战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与不甘。唐门曾是百年名门,如今却沦为末流,连武盟派来的盟主都这般寒酸,这不是明摆着让人笑话吗?陈子理咽不下这口气,当即扎下马步,双拳紧握:“老太君,这骗子来历不明,让弟子来试试他的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