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靠地府996内卷，换来一碗顶级豪门的投胎汤。
睁眼就在娘胎里，我还没来得及高兴。
就听见我妈温婉却坚定的声音。
“孩子是父权的枷锁，婚姻是女人的坟墓，我要打掉孩子。”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冰冷低沉的男声就回应了。
“好，我支持你，明天就去手术。”
我瞬间懵了，说好的豪门贵妇妈和霸总爹呢？
怎么我这亲妈是极端女权，亲爹是顶级丁克？
为了活命，我只能在娘胎里疯狂对我爸发射求救脑电波。
“救我！我是你亲女儿！未来给你养老送终的那种！”
结果，我爸真的听见了......
......
“谨言，你真的想好了？这可是我们的孩子。”
我妈温清的声音带着一丝动摇。
我爸傅谨言的声音很平静“清清，我支持你。孩子是束缚，我们就解开。婚姻是坟墓，我们就只谈爱情。”
“我已经预约了明天最好的私立医院，韩医生主刀，不会有任何痛苦。”
他语气温柔，字字扎在我的求生欲上。
我疯了。
我，地府卷王，业绩冲到第一，就是为了这顶级豪门胎。
结果开局就要被做掉？
不行，我不能死！
我用尽力气，调动我这团小小的身体，对着我妈的肚皮就是一顿王八拳。
动起来！让她感觉到我！
温清嘶~了一声，手下意识抚上小腹。
“他......好像踢我了。”
傅谨言轻笑“你看，他也在抗议，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别怕，明天之后，你就彻底自由了。”
我靠！
这爹是魔鬼吗？这是什么顶级PUA话术？
我绝望了。
我集中所有精神力，用脑电波狂喊。
“爹！亲爹！救我！我是你亲闺女啊！”
“虎毒不食子！救我一命，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帮你打垮对手！”
傅谨言的声音依旧平稳：“早点休息，明天才有精神。”
他扶我妈躺下，温柔地替她盖好被子。
客厅陷入死寂。
就在我万念俱灰时，一个冷静的意念，精准地传入我脑中。
“安静。”
这声音......是我爸傅谨言的！他听见了！
我还没来得及狂喜，第二句意念砸了过来。
“听从指挥。”
什么？同意救我了？
我激动地想再表忠心，却被一股无形的压力镇住。
是傅谨言的警告。
我立刻安静如鸡。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傅谨言再次走近。
他没开灯，静静站在床边。
黑暗中，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兵者，诡道也。”
我一个胎儿听得发懵。
下一秒，他的心声直接灌入我脑中。
“想活命，就学会演戏。第一课，藏好你的意图。”
他顿了顿，手轻轻放在我妈肚子上，就在我的头顶。
“你的敌人，不只是外面那些人。”
“也包括，你的母亲。”
2
从那天起，我的胎教内容彻底变了。
第二天一早，傅谨言果真带着我妈去了医院。我全程装死，内心却在疯狂祈祷。
结果只是做了产检，韩医生笑眯眯地对我妈说：“傅太太，宝宝非常健康，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呢。”
傅谨言在旁遗憾叹气：“医生说孕早期情绪波动大，不建议手术，怕伤到你。清清，我们再等等，好吗？”
我妈默默点头。
我懂了，这是爸爸的缓兵之计。
晚上，胎教正式开始。
傅谨言拿着烫金封面的《孙子兵法》，用他那能让声控怀孕的嗓音读着：“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
他对我妈解释：“这是培养孩子格局和战略思维，赢在起跑线。”
我妈竟没反对。
傅谨言意恋我脑海里响起：“意思是成败在于营造有利态势，不是苛求队友。你妈现在就是那个靠不住的队友，我们只能影响势。”
我懵了，一个胎儿怎么影响势？
“你妈之所以这么坚定，是因为背后有个姐妹会，会长叫林薇。这人才是我们的主要敌人。”
“她们每周三下午三点在会所宴会，美其名曰女性力量觉醒，实则洗脑大会。”
“会上，林薇会给她们喝一种特调养生花茶。”
他停顿片刻。
“你的第一个任务来了。周三下午，当她们开始喝茶时，你要让你妈极度不适，最好吐出来。”
我为难：“爹，孕吐这技能不是我能控制的啊，它随机触发…”
“不是随机。”傅谨言斩钉截铁，“胎动会压迫胃部引发呕吐。你只需在正确时间，用力踢对地方。”
他传来一张人体结构图，精准标出胃的位置。
我看着图，沉默了。
“能做到吗？”
为了小命，有什么不能做的！
“保证完成任务！”我用脑电波喊道。
傅谨言满意地合上书，吻了我妈额头。“晚安，清清。”
然后手掌隔着肚皮覆在我的头上。“晚安，我的小战友。”
第二天，傅谨言无意在我妈面前播放动物母爱纪录片。当雌狮为保护幼崽与鬣狗搏斗时，我妈眼神些许感动。
傅谨言状似随意道：“动物母性真盲目又伟大，为繁衍本能可以放弃一切。幸好我们是高级智慧生物，懂得选择。”
我妈没说话，手却不自觉放在肚子上。
周三下午，我妈准时到了姐妹会会所。隔着肚皮，我都能听到外面女人们的喧闹。
一个甜腻的声音响起：“清清，你来啦。怎么，那个男人没把你锁在家里吗？”
是会长林薇。
3
温清的声音清冷“他不敢。”
林薇轻笑“这就对了，女人该为自己活。你看你，为了个胚胎，把自己折腾得多憔悴。”
“来，喝杯自由之露，我特调的花茶，能让你摆脱那些母性枷锁。”
妈接过杯子，温热液体滑入食道。
就是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全力对准爹标记的战略位置，猛踹一脚！
“呕~”
“清清，怎么了？”林薇声音里藏着烦躁。
“没事…可能有点孕吐…”妈虚弱地说。
“我就说，这小东西就是来折磨你的！”林薇尖声道，“它在控制你，消耗你！必须尽快摆脱它！”
周围姐妹们纷纷附和。
“清清，你脸色太差了。”
“孩子就是吸血鬼，吸干女人的青春。”
我不管她们说什么，继续在里面拳打脚踢。
妈的孕吐越来越严重，最后冲进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
等她再出来，宴会已结束。
林薇道：“亲爱的，还好吗？都怪那小寄生虫。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舒服点的。”
回家路上，妈一直沉默。
傅谨言关心道“怎么了？不舒服？”
我轻微胎动回应：任务完成。
“谨言，我好累。”妈靠在副驾驶上，声音满是疲惫。
“那就休息。”傅谨言放了舒缓音乐调平座椅“给你读个睡前故事吧。”
他温柔讲述小美人鱼为追求虚无的爱情，放弃声音，忍受刀尖般痛苦，最终化为泡沫的故事。
接下来几天，傅谨言的计划有序进行。
他会不小心把婴儿用品宣传册放在妈能看到的地方。
他会无意提起朋友家孩子的趣事。
而我，完美配合。
妈看婴儿照片时，我轻轻动一下，像在打招呼。
妈听有趣故事时，我也安静的听着。
我们父女，一内一外，配合天衣无缝。
妈表情渐渐柔和，抚摸肚子次数增多。
她甚至开始看育儿书籍。
直到妈接到林薇电话。
我迷糊中被对话惊醒。
林薇声音压低“清清，你是不是动摇了？被那男人迷惑了？”
“没有。”妈反驳。
“别骗我。”林薇冷笑，“那小东西生命力顽强，一般孕吐奈何不了它。你需要更强硬手段。”
“什么意思？”
“周六，来我私人别墅。”林薇声音充满诱惑“会给你碗安神汤，能彻底解决烦恼，让你一劳永逸。”
我全身细胞尖叫。
这毒妇要下死手了！
我拼命踢妈，想让她清醒。
可妈却犹豫了。
“清清，别忘了你的梦想，别忘了姐妹誓言。难道真要为了一个胚胎，放弃自己吗？”
最终，妈轻声应了一个字“好。”
4
我疯了一样在我妈肚子里拳打脚踢。
“不能去！那是鸿门宴！”
“别闹了......”她痛苦地蜷缩“别再折磨我了......”
她的痛苦通过血液传给我，但我不能停。
停下来，就是死。
傅谨言冲了进来，一把将我妈抱在怀里。
“清清，怎么了？”
“他又在闹了......”我妈声音带着哭腔，“谨言，我受不了了。林薇说的对，他就是来折磨我的。”
傅谨言的意念在我脑中响起：“住手。你的过度反应，只会把她推向敌人。”
“可是她要去喝毒药了！”我快要急疯。
“我知道。”傅谨言的冷静得可怕“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什么计划？拿我的小命去钓鱼吗？！
“爹！你是我亲爹吗？！”我发出了最强烈的抗议。
“闭嘴。”他严肃道“这是战争。要想赢，必要的牺牲和伪装是必须的。”
他看着我妈温柔说道“清清，既然这么痛苦，我们就听林会长的。周六是吗？我送你去。”
“你......不拦我？”
“我为什么要拦你？”傅谨言笑了，“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这个孩子既然让你这么痛苦，那我们，就不该要他。”
他的话，让我分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周六，傅谨言真的亲自开车，把我妈送到了林薇的别墅。
下车前，他接了个电话，随即歉意地看向我妈。
“清清，公司有急事，欧洲的并购案到了关键时刻，我必须过去。”
“你自己进去可以吗？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我妈点头：“你快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傅谨言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又隔着肚皮，轻轻拍了拍我。
而他的心声我脑中响起“记住，反间计。活下去，我会出手。”
车开走了。
林薇亲自在门口迎接“清清，你终于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她引着我妈穿过客厅，来到一个点满诡异香薰的房间。
中央的祭坛上，放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来，清清，喝了它。”林薇端起汤药，递到我妈面前“喝了它，你就彻底自由了。”
我妈看着那碗汤，手在发抖。
我爸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他真的会来吗？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妈抬起了手，接过了那只碗。
她将碗，凑到了唇边。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尽最后的力量，向着那个我不知道在不在的父亲，发出了最后的求救信号。
“爸！”
2
5
“砰！”
房门被一脚踹开。
木屑飞溅中，傅谨言一身煞气地站在门口。他身后，是两名警察和几个神色慌乱的女人。
“林薇，”傅谨言的声音不大“你手里的汤药，不跟警察同志解释一下成分吗？”
林薇脸色惨白，手一抖，那碗黑色的汤药摔在地上，刺鼻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她尖叫起来“傅谨言！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凭什么闯进我的私人住宅！”。
“凭我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傅谨言一步步走进来“也凭，我是这些受害者的委托人。”
他身后的几个女人走了出来，颤抖着指向林薇。
“警察同志，就是她！她骗我们离婚，让我们把财产都交给她打理，说是成立姐妹基金，结果钱全进了她自己的口袋！”
“她还用这种安神汤害我流产！她说那是帮我解脱！”另一个女人哭喊道。
我妈看看傅谨言，又看看歇斯底里的林薇，脑子一片空白。
“你们胡说！你们都是被傅谨言收买的！”林薇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是他这个男权社会的既得利益者，看不得我们女性觉醒，才要污蔑我！”
傅谨言冷笑，对着门外打了个响指“是吗？”
一个男人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小男孩看到林薇，立刻挣脱了大人的手，哭着跑过去。
他一把抱住林薇的大腿仰着头喊：“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和爸爸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了？”
我妈的眼睛瞪得滚圆，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她敬仰信赖的精神导师。
林薇身体僵住，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儿子脸上发白。
那个男人走上前：“薇薇，回家吧，别闹了，儿子不能没有妈妈。”
“闭嘴！”林薇疯了般尖叫，“我不是他妈妈！我不认识他们！这是陷阱！是傅谨言找来的演员！”
小男孩被推倒在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看着那个早已结婚生子，却PUA其他女性抛弃家庭的女人。
她一直信奉的、甚至不惜伤害自己和所谓的女权清醒人设，在这一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6
警察带走了林薇一行人。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
傅谨言上前将西装外套披在她发颤的肩上。
“我们回家。”他声音温和。
我妈没动，抬起头“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她嗓音嘶哑，“你从一开始，就在看我的笑话。”
“我不是看笑话。”傅谨言直视她，“我是在保护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
“保护？”我妈笑了“你用欺骗的方式保护我？你附和我的每个决定，甚至亲自送我来喝这碗堕胎药！傅谨言，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会信我吗？”傅谨言反问，“清清，你那时被她洗脑，听不进任何人的话。我强行阻止，只会让你更逆反。”
“我只能用她的方式，打败她。”
他的语气很平静。
“我假装支持你，是为了让你放下戒心。我给你读兵法，是想告诉你凡事都有谋略。我让你参加宴宴会，是想让你亲眼看清那些人的真面目。”
“至于今天......”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我的人早就把这里围了，你不会喝下那碗东西。”
我妈的眼泪终于决堤。
“那我算什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被你操控的棋子吗？”
“你不是棋子。”傅谨言将她紧紧搂住，“你是我的战场。一个我必须赢，也绝不能伤害的战场。”
爹啊，你这情话水平，绝了。
我妈在他怀里痛哭失声，哭被颠覆的信仰，哭她的愚蠢，也哭她差点亲手杀死的孩子。
我能感受到她剧烈起伏的情绪，心跳快得吓人。
我有点担心，便小心翼翼地，在她小腹上蹭了蹭。
我妈的哭声一顿。
她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肚子上，感受着我微弱却真实的回应。
那是生命的力量。
不是枷锁，不是寄生虫，而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另一个生命。
她终于醒了。
真正的强大，不是被某种思想禁锢，而是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选择事业，选择婚姻，选择成为一个母亲。
这个选择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哭了很久，哭干了所有的委屈和迷茫。
良久，我妈问出了那个问题。
“傅谨言，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要这个孩子？”
傅谨言沉默片刻，然后，他低下头，隔着肚皮，在我头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我想要的，是一个家。”
“一个有你，也有她的家。”
7
从林薇那回来后，家里的氛围变了。
我妈温清开始研究育儿百科。
她看书时，会轻抚孕肚，神情珍视。
傅谨言也撕下顶级丁克的伪装，推掉应酬，每天准时回家。
家里的食材全换成了有机的，营养师团队定制的三餐变着花样投喂我妈。
我们的胎教课保留了，只是内容从《孙子兵法》扩展到了经济史和艺术鉴赏。
傅谨言振振有词：“我的女儿，必须文武双全。”
我妈白他一眼，拿起童话书：“宝宝，别听你爸的，开心最重要。”
教学大纲能不能统一下下？我的胎儿脑快不够用了。
我和我爹每天开始日常吐槽。
“爹，甜品太齁了，跟营养师说说。”
“收到。你妈下午看悲情片哭了半小时，你动动，哄她。”
“妥。对了爹，你书房抽屉夹层里的私房钱，该上交了吧？我看我妈心情好，是坦白的好时机。”
傅谨言沉默。
“小孩子家家的有些事少管。”
晚上，我妈靠在床头看书，傅谨言在削苹果。
她忽然问：“谨言，如果......是个女孩，你会失望吗？”
傅谨言削苹果的手顿住：“为什么会失望？”
“豪门不都喜欢男孩继承家业吗？”我妈的声音很轻。
傅谨言削完最后一片果皮，把切好的苹果递到她嘴边。
“第一，我们家没皇位要继承，我的事业也不需要继承人来巩固。”
他抬起头，直视我妈的眼睛。
“第二，我打下江山，不是为了让孩子守江山。是为了他，或她，可以随心所欲，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是男孩，我教他创造自己的王国。是女孩......”
他笑了“我就把她宠成全世界最无法无天的小公主，当然她想要有自己的事业作女强人我也全力支持”
我妈眼圈红了，张嘴吃掉那块苹果。
我这个未出生的胎儿，也被这顶级狗粮喂撑了。
当晚，我妈做了噩梦。
她又回到林薇的别墅，端着那碗黑色的汤药，仰头就要喝。
恐惧和绝望瞬间包裹了她，那是她心里未散的阴影。
我急了，在她肚子里拼命翻滚，想叫醒她。
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孕肚是傅谨言。
他凑到她耳边，一遍遍温柔低语：“别怕，清清，有我在。”
“我们都在。”
他的体温和声音，透过肚皮传给我。
我妈的呼吸渐渐平稳，身体也放松下来。
我停止胎动，安静地贴着肚皮，听着父亲沉稳的心跳和母亲均匀的呼吸。
8
随着我的预产期越来越近，我妈温清的事业也迎来了新生。
她没有放弃她对女性主义的追求，而是决定成立一个真正的，旨在帮助女性实现自我价值的基金会。
基金会的名字，傅谨言提议叫启明星，我妈却摇了摇头。
她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笑着说：“就叫‘哪吒’吧。”
傅谨言愣了一下：“哪吒？”
“对。”我妈的眼神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削肉还母，剔骨还父。打破一切旧的束缚，获得真正的重生。这才是我们女性该有的力量。不破不立。”
傅谨言看着她，许久，才缓缓点头。
“好，都听你的。”
他不仅嘴上说，行动上也给予了百分之百的支持。
资金、人脉、资源，只要我妈开口，傅谨言就毫无保留地奉上。
很快，哪吒基金会就正式成立了。
成立当天，我妈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发布会。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裙，踩着平底鞋，挺着巨肚，站在聚光灯下，自信而从容。
她讲述了自己被极端思想蒙蔽的经历，也分享了自己对真正女性力量的感悟。
“真正的力量，不是对抗，而是创造。不是抛弃，而是选择。”
“我希望，每一个女性，都能拥有自由选择人生的权利和底气。无论你是想成为叱咤风云的企业家，还是温柔慈爱的母亲，或者两者都是。哪吒基金会将为你们的每一种选择，保驾护航。”
她的演讲，赢得了满堂喝彩。
傅谨言就站在台下，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台上的妻子，满眼都是骄傲和欣赏。
我能感觉到，我妈在发光。
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光芒，比任何珠宝都要耀眼。
发布会结束后，傅谨言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她。
“累不累？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不累。”我妈摇摇头，兴致很高，“我感觉我还能再讲三个小时。”
“那可不行。”傅谨言一脸严肃，“我的小哪吒要抗议了。”
说着，他还煞有介事地把耳朵贴到我妈肚子上。
“宝宝，你跟妈妈说，是不是该休息了？”
我非常配合地，在他的耳朵上踢了一脚。
“你看，她同意我的观点。”
我妈被他幼稚的样子逗笑了。
我们一家三口的互动，温馨又自然，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一道怨毒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我们。
是林薇。
她不知道怎么被保释出来了，脸色憔悴，眼神阴鸷，和我妈如今容光焕发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记者，两人正在窃窃私语。
我的第六感立刻拉响了警报。
这个女人，绝对没安好心。
我立刻给我爹发送紧急脑电波：“一级警报！一级警报！大反派出现在你十点钟方向，疑似携带媒体武器，准备发动舆论攻击！”
傅谨言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不动声色地将我妈护在身后，同时对我回信：“收到。你保护好妈妈我来处理。”
我立刻安静下来，保存体力，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果然，那个记者很快就挤到了我们面前，将话筒对准了我妈。
“傅太太，您好。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
他的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据我所知，您曾经是坚定的不婚不育主义者，甚至一度想要......拿掉这个孩子。请问是什么让您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难道是因为，您最终还是屈服于傅先生的豪门压力，被迫母凭子贵吗？”
9
这个问题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镜头和话筒都对准了我妈，等待着她的反应。
傅谨言正要开口，却被我妈伸手拦住了。
她看着那个记者，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露出了一个从容的微笑。
“这位记者先生，感谢您的提问。您的问题很好，因为它正好触及了我们基金会成立的核心。”
“您说我曾经不想要这个孩子，没错，我承认。因为在当时的我看来，孩子是束缚，是牺牲。我害怕自己会失去自我，失去事业，失去所有追求了半生的东西。”
“我相信，有很多女性，都和我曾经有过一样的恐惧和挣扎。”
她的话，引起了在场不少女性媒体人的共鸣，她们纷纷点头。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我妈低下头，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轻轻地覆在上面。
“是我的孩子，和我的先生，他们一起教会了我一件事。”
“真正的强大，不是拒绝一种可能性，而是有能力去拥抱每一种可能性。真正的自由，不是因为害怕而逃避，而是拥有权衡和选择的智慧。”
“我选择成为一个母亲，不是因为屈服于谁，也不是为了什么母凭子贵。而是因为，在我人生的这个阶段，我渴望体验一种新的生命旅程。这个决定，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完整和强大。”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那个提问的记者，也看向所有的镜头。
“至于您提到的，我先生的豪门压力......”
她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傅谨言“我的先生，的确给了我巨大的压力。”
“他给了我无条件的支持，让我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去追求我的事业。”
“他给了我绝对的尊重，让我明白我的价值从不由妻子或母亲的身份来定义。”
“他甚至，给了我一个最重要、也最可靠的战略合作伙伴。”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将手放在了肚子上“没错，就是她。”
“在我最迷茫的时候，是她在我肚子里拳打脚踢，提醒我生命的可贵。在我最低落的时候，是她用一下下的心跳，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所以，我不是一个人在面对你们。我们是”
她牵起傅谨言的手，和他十指紧扣“一个团队。”
她的发言，坦诚、智慧、充满力量。
没有一丝抱怨和指责，却将那个记者和背后林薇的恶意，化解于无形。
全场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我看到远处的林薇，气得浑身发抖，最终不甘地转身离去。
危机，完美解除。
我爸傅谨言看着我妈，眼神里的爱意和骄傲，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而我，在温暖的羊水里，也骄傲地挺了挺我的小胸膛。
没错，我们是一个团队。
一个战无不胜的团队。
发布会结束后，回家的路上，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我妈靠在傅谨言的肩膀上“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
“非常完美。”傅谨言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不愧是我傅谨言的妻子。”
“那也是你女儿的功劳。”我妈哼了一声，“刚才要不是她踢我一下，提醒我，我差点就生气了。”
我：“......”
妈，这功劳我可不敢领，我那是被吓得踢腿了。
傅谨言低声笑了起来。
“好，你们里应外合，天下无敌。”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一闪而过。
我能感觉到，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将我们三个人紧紧包裹。
就在这时，我妈忽然“啊”了一声，身体绷紧了。
傅谨言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清清！”
我妈抓着他的手臂，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却带着一丝奇异的笑容。
“傅谨言......”
“我们的小哪吒，好像......迫不及待地要来见我们了。”
10
产房里的灯光亮得刺眼。
隔着肚皮，我能听到各种医疗器械发出的冰冷声响，还有医生和护士们冷静又专业的指令。
“傅太太，深呼吸，用力！”
“看到宝宝的头了，加油！”
我妈温清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她紧紧抓着傅谨言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痛苦。
每一次宫缩，都像是一场剧烈的海啸，席卷她的全身。
而我，就是那海啸的中心。
我很想为她做点什么，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朝着那个光亮的世界冲过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
这样，妈妈的痛苦就能早一点结束。
傅谨言全程陪在她身边，他的额头上全是汗，声音也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清清，没事的，我在这里。”
“老婆，你最棒了，我们再加把劲。”
“想想我们的女儿，她也在努力。”
他的声音，通过我妈的身体，清晰地传递给我。
这是我们父女俩的最后一次并肩作战。
我感受到了他的鼓励，也感受到了我妈的决心。
我们是一个团队。
我用尽了出生前的最后一丝力气，配合着我妈的节奏，猛地向前一冲——
“哇——”
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了产房的紧张气氛。
我出来了。
我成功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护士把我清理干净，用柔软的毯子包好，抱到了我妈的面前。
“恭喜，傅先生，傅太太，是个非常健康漂亮的小公主。”
我妈浑身是汗，虚弱地靠在床上看着我，这个在她身体里住了十个月，和她一起经历了迷茫、挣扎、醒悟的小生命，眼泪无声地滑落。
那眼泪里，有喜悦，有感动，也有释然。
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碰了碰我的脸颊。
“你好呀，我的小哪吒。”
我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女人。
这就是我的妈妈。
真好。
傅谨言也凑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从护士手里接过我。
我的身体那么小，那么软，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抱着我的手臂都在发抖，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我碰碎了。
他低着头，痴痴地看着我。
看着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嘴巴。
这个运筹帷幄、冷静自持的男人，眼圈一点点地红了。
他低下头，将脸颊轻轻地贴着我的脸颊，胡茬有点扎人。
我闻到了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还有一丝......泪水的咸涩。
他抱着我，在我妈的床边坐下，将我们母女俩圈在他的臂弯里。
我们一家三口，终于以最完整的方式，拥抱在了一起。
安静的病房里，傅谨言看着怀里小小的我，看了许久许久。
然后，他凑到我的耳边，用他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对我说“小哪吒，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他顿了顿，眼里的笑意温柔得像一片海洋。
“之前的仗，打得不错。”
“以后，我们继续并肩作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