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当第一个念头被冻结时,我们终于理解温度的谎言。

像琥珀囚禁远古振翅的执着,这片空间正将“我”这个概念风干成标本。

看呐,那些悬挂在空气中的冰棱,都是未及降生的可能性。

【神界天山,帝江叼着糖,学灵玄找个地方打盹后。】

有时弯弯,有时圆圆。白天不见,晚上出现。

凉亭内,金纹玄袍垂落,似夜幕倾泻,而她端坐其中,指尖一枚白子轻叩棋盘,声如碎玉。

“嗒。”

看着来人,少年创眸中的深海,始终未起波澜。

他看了看不远处,声音轻盈:“灵玄,去帮我办一件事。”

袖间玄鸟刚想抱怨,乐声消失,却见来人后,莫莫缩回了袖窝。

青翎玄鸟内心叨叨{青丝未绾,流泻如星河倒悬,玄色广袖上,暗金纹路幻化又湮灭,

牛哇!我这是见到了主神。

不过她此刻眸色极淡,似冰封万载的琉璃,倒映着诸天星轨,

却无半点温度,神界传言,她这是生气了。}

听着灵玄,清脆悦耳的心里话,主神和创世神都笑了一下。

创轻轻将玄鸟从袖中取出,将翎羽塞给灵玄,嘱咐了一句,玄鸟就被传送走了。

……

主神抬眼瞄了一眼创——

"咔嚓!"

少年突然踉跄坠落,周围水面,裂开蛛网般的冰纹。

整个天山殿的温度骤降,亭柱结霜,连悬浮的仙灯,都凝滞在半空,焰芯冻成冰晶。

“???”创愣了一下,{不疼?}

少年看了一下自己膝下,{竟不知何时多了一块,云朵垫子}

主神轻笑,声音如同星光下的铃兰:“怎么?也被外界的细语影响了吗?”

“没有没有”创连忙否认。

少女轻轻挥手,无数冰棱悬浮在创世神周围,“少年冷汗刚渗出,就化作冰珠滚落了。

拒绝融化的冰,

在眉峰堆积,

连月光也冻伤了手指,

她走过的地方,

长出尖锐的霜。

“她不是一直都是,与众神打成一片的么,这样多好啊!”

主神穿过悬浮的冰棱,走到创世神面前,轻声呢喃。

“!主神大人你怎么……”{这句话我与帝江谈过,诸神殿深处静园!那片竹林?}

少女托腮轻笑:“白棋是冰川,黑棋是焚风,你来做黑棋,与我对弈,赢了我就放过你。”

创长舒一口气,心中盘算。

{主神并未生气,只要做到相互制约,不盲目地进攻就好。}

少年起身,从冰棱中间挤了出来,小小得意。

“你……太吵了。”少女瞧着略微扫兴,她烦躁的坐在棋盘前,将棋子打乱,自顾自的耍起叠叠高!

创世神正要溜走,面前便围满了冰棱。

“过来!”主神声音空空!

创颓废的转身,跪在云朵上叹气:“唉~”

“放心,我并未生气,如果我不允许,那么在时间重启之前,你应该会在“镜渊”里待着,

小飞飞:“!”

哦~对了,你在竹林的谈话,我觉得很有趣,你可以多说点。”

主神又斜倚在亭柱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块冰晶。

小飞飞有些呆呆地,看着那块冰晶,内心思索。

{“境渊”是由主神的冰晶组成,里面关了不少邪物,不知里面是什么样的。}

“怎么?想进去看看?”少女不知何时手中多了壶酒,不等小飞飞回答,

主神便起身,拎着酒壶晃过:

“嗝……初来的仙子不行啊。”少女突然眯眼轻笑,壶中残酒泼天——

化作万点寒星,钉穿了十丈外的黑影。

“呵!原界大陆看来很是热闹啊!神界竟也混进了渣宰。

“主神!您没事吧!”

“自己办事不利,还要我来帮你,不过……这倒显得我,非常可靠了!嘿嘿!”

“蛤?”{主神不会醉了吧!}

“胡言乱语,该罚!给我跪在云朵上。”主神声音跳脱。周遭冰棱,不知何时无迹无踪。

竹问风:"可曾见过这样的存在?"

风停驻在她袖口三日,

最终只带回:

"眉间住着整片未融的雪"

而足尖,

正踩着春天第一朵野花。

创内心叨叨{早就听闻主神喝醉之后,会变得很不一样,没想到竟是真的。}

“澜笙给我写了一首诗,你要听吗?”

创:“……”

{澜笙?怎么有点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过。}

创烦躁揪头发时,主神跑到水边照起了镜子。

只听空灵声音传遍天山,青翎玄鸟飞了回来停在了凉亭上,

小东西清澈碧绿的小鱼眼,一眨眨的,倒映着夜色中的星辰。

而吟诗的小云朵,声音如同月下轻吟的小夜曲,没有半点主神的样子。

“青丝未绾泻星河,玄袖暗金幻纹波。眸淡如冰封琉璃,星轨倒映寒光多。

银发风梳银光闪,霜雪流云两相和。蓝湖眼眸柔波起,轻语倒影水中说。

衣袂飘摇墨画生,灵动身影卷中得。微光倒影相辉映,脱俗空灵美若刻。”

灵玄翅膀扑棱两下,盯着创世神,鸟眼一瞪,内心叨叨

{小飞飞主人真是没眼色,这时候不用你的箫奏一曲,难道要鸟爷我帮你吹?}

创世神无奈一笑,天山上,箫管之声如清风徐来,柔美的歌声,令路过的星云为之驻足。

主神的发丝泛着银灰色的微光,如流云般自在舒展,当她凝视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时,

那眸光里又隐隐泛起一抹温柔的涟漪,似是在与另一个自己轻声细语,

风停了。

她站在那里。

银丝如雪,眸似寒潭。

暗金纹路在袖口明灭,像剑锋划过夜空。

没有人知道她上一秒在想什么——

就像没人敢打扰她的无常。

“你可知我为什么不阻止你重启时间。”少女声音沙哑。

创摇了摇脑袋瓜子:“不知”

小云朵“观鱼”抿唇。

创:“……”

{怎么啦这是?难道这鱼有问题?}小飞飞一瞄,却见主神将鱼冰冻,收了起来。

创:“?”

主神轻咳一声道——

“游鳞不知山影重,

飞鸟未觉水纹深。

一纸未裁,

墨色渐枯处,

剩半句残偈:

“月不渡影,影不随舟。”

少女自嘲:“创世神,神界规则第一条是什么?”

创不假思索道:“承认差异,但不屈服于怨恨。”

“在我之上,除了我的血亲还有谁?”少女窜到棋盘上慵懒趴着。

创瞬移后思索道:“……主神之上应该只有太阳神了吧!不过对主神来说,重要之人才是自己的太阳,

失去自己的太阳,就等于主神死亡。”

少年走神{我族依靠太阳光子存活,那么太阳神什么时候爆炸呢?}

小云朵声音闷闷的:“真是遗憾呢……估计我爆炸了,太阳神都不会爆炸。”

少年不好意思的笑笑。

“精神力!”主神猛的起身轻笑:“我们的情感来源于精神力,

云族也一样,你也是我也是,你的分支亦是。”

小云朵单手托腮,看着创。

“云清朗对澜笙的精神情感,很是强大!他比你懂,哈哈哈!不然帝江也不会和你吵……嗝~”

创:“澜笙?此子到底是……”

听着少女醉话,灵玄不知,开始歪头。

不等创世神思索,小云朵又窜到了水边:

“姐姐开玩笑说,我的眼中没有灰尘,哈哈~

如果我又犯错了,如果我死了,可否将我眼中看不到的模糊画面,描画清晰。

这样……不管多痛苦的惩罚我都毫无怨言,如果我犯错了,能否弥补……

可是!我可以选择痛苦。”少女作势就要跳河。

创内心叨叨{唉~主神又喝醉了,火神和水神也不管管,

上神又去处理,小世界的琐碎事物了,唉~}

“主神您冷静啊,上神又该说您不正常了!而且您跳河里又死不了,您又不是人族。”

小云朵不听:“姐姐说我不正常是对的,我总是依靠火神和水神,还有姐姐,姐姐精通神界万千灵力,

也总是可以帮助火神和水神,而我只会制造问题。呜呜呜~”

创和灵玄轻声言谈:“主神太无常了,喝醉之后,简直变化莫测……

火神和水神还有上神,是主神的血亲没错,

可主神喝醉后贬低自己,这是为什么?明明主神,是那样强大的存在。”

灵玄不知,开始歪头。

创面露担忧:“诸界生灵永远无法真正换位思考,您也该给自己点信心了,主神?”

小云朵没有回答,只是醉醺醺的自言自语:“黑暗笼罩的源头是谁……究竟是谁的过错。”

灵玄:“……”

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主神就飘走了,两个小苦瓜怎么都没找到,

只是在棋盘上,看到两个香甜的灵桃。

银丝如瀑,轻垂肩,碧眼如潭,映星辰。

冰霜精灵在凌晨三点偷走了所有温度,我的呼吸变成一串悬浮的水晶铃铛。

左脚还陷在现实的棉花糖里,右脚却踩进了,镜子王国的冷银沙。

最柔软的羽绒被下,藏着整个北极的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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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总凝视自己的倒影?"时间老人问。

她将一缕银发浸入忘川:"我在寻找被遗忘的自己。"

水面突然结冰,镜中的我都在自嘲,

每个都在说:我看到的世界,从来不是完整的。有谁能告诉我,如何洞悉一切,真正做到无悔。

《致倒悬的银河》

你的发丝是坠落的彗尾

我的凝视是无声的潮汐

当玄色衣袖扫过星图

整个宇宙开始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