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娘王秀兰就坐不住了,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清欢,你真要把那东西给他们?那可是咱家的宝贝啊!给了他们,就跟肉包子打狗一样,回不来了!”

我爹李建国蹲在门槛上,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也掩不住他脸上的愁容。他虽没说话,但那紧锁的眉头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正慢条斯理地喝着碗里的玉米糊,闻言抬起头,冲他们笑了笑:“爹,娘,放心,今天这出戏,我才是唱主角的。他们想拿东西,也得看有没有那个命。”

说完,我放下碗筷,径直走向院子角落里的发电机。

我先是煞有其事地围着发电机转了两圈,这里敲敲,那里摸摸,嘴里还念念有词,装作在研究怎么拆卸。我爹娘看不懂,只当我是真在犯愁,急得直搓手。

实际上,我的手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悄悄拧动了一个不起眼的旋钮。这是我根据系统给的图纸,自己加装的一个简易电压调节器。我将电压调到了一个极低的档位,这个电量,电不死人,但足以让人浑身发麻,体验一把“触电”的感觉。

接着,我拎起水桶,借口说要清洗一下机器上的泥土,故意在通往发电机的那一小片空地上,泼了些水。地面瞬间变得湿滑泥泞,我又不动声色地从墙角踢了几颗不起眼的碎石子过去,混在泥水里。

最后,我找来一个破了口的小木桶,里面盛了半桶水,看似随意地放在发电机旁边。一根细小的电线,被我巧妙地从发电机的一个接线柱上引出,另一头则浸在水桶里。

一切准备就绪,我拍了拍手,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堂屋门口,静静地等着“贵客”上门。

我爹娘看我这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心里更是没底,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陪着我干着急。

果不其然,太阳刚升起没多高,院子外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嚣张的嚷嚷声。

“开门开门!他二哥,嫂子!我们来拿东西了!”

是我大姑李翠花那尖利刻薄的嗓门。

我爹刚要起身,我一个眼神递过去,他便又坐了回去。

我慢悠悠地站起来,打开了院门。

只见李翠花和二舅王老五,身后还跟着他们两家的半大儿子,一行人气势汹汹地堵在门口。他们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贪婪,那样子,仿佛不是来拿东西,而是来接收战利品的。

“哟,清欢,准备好了吗?快点,我们还等着搬回去呢!别磨磨蹭蹭的!”李翠花一见我,就颐指气使地命令道。

二舅王老五更是猴急,一双贼眼早就盯上了院子里的发电机,搓着手就想往里冲:“就是就是,别耽误工夫,我先搬回去用,用完了再给你大姑送去!”

我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慌和为难,声音都带着点颤抖:“大姑,二舅,你们……你们怎么又来了!这发电机真的不能碰啊,它……它好像坏了,昨天晚上还冒火星子了!我怕它会‘咬人’!”

我的“提醒”,非但没有让他们警惕,反而像是火上浇油。

“咬人?”王老五嗤笑一声,不屑地吐了口唾沫,“一个铁疙瘩还能成精了不成!小丫头片子,少在这儿编瞎话吓唬我!我看你就是舍不得!”

李翠花也跟着帮腔,三角眼一瞪:“就是!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赶紧让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们认定了我是心疼东西,故意找借口。这种被看穿的“窘迫”,让他们更加得意忘形。

王老五推开我就往里冲,嘴里还骂骂咧咧:“我看谁敢拦我!”

他一心只想着抢占那个宝贝疙瘩,根本没看脚下。

“哎哟!”

只听一声惨叫,王老五一脚踩在我精心布置的湿滑泥地上,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像个滚地葫芦一样,直挺挺地朝着我准备好的那个小水桶扑了过去。

“噗通!”一声,他的上半身,连头带脸,结结实实地栽进了水桶里!

下一秒。

“嗷——”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了李家村宁静的早晨。

王老五猛地从水桶里抬起头,只见他浑身湿透,头发像被雷劈过一样根根竖起,脸上肌肉扭曲,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嘴里发出“呃呃呃”的声音。

那股微弱但穿透力极强的电流,顺着水流瞬间传遍他的全身。虽然不致命,但那种突如其来的麻痹和刺痛感,足以让他魂飞天外。

这动静太大了,左邻右舍的窗户“吱呀吱呀”地都推开了,不少人探出头来看热闹。很快,我家院子门口就围了一圈看戏的村民。

当他们看到王老五那副尊容时,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这是咋啦?王老五掉茅坑里了?”

“你看他那头发,跟鸡窝一样!”

“活该!准是又来占便宜,遭报应了!”

村民们的议论和嘲笑声,像一根根针,扎在李翠花脸上。她又气又急,指着王老五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

骂完,她又想上前去把王老五拉起来,结果自己也急了眼,没注意脚下,一脚踩在碎石上,“哎哟”一声,跟着摔了个四脚朝天,溅了一身的泥水,比王老五还狼狈。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下,村民们的笑声更大了,整个院子内外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我看着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两个人,缓缓上前一步,收起了脸上的惊慌,声音不大,却冰冷刺骨,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早就说了,我家的东西,有灵性,会‘咬人’的。”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们不信,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我这副模样镇住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我,冷静,强大,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老五和李翠花被我的眼神看得浑身一哆嗦,连身上的麻痹感都忘了。他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满身泥污,狼狈不堪,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我继续说道:“今天,只是给你们个教训。再有下次,就不知道会咬掉你们身上什么零件了。我家的门,以后不是你们想进就能进的。”

我的话,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他们心上。

王老五和李翠花在全村人看笑话的目光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连一句狠话都不敢放,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带着他们的儿子,逃也似的跑了。

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我心里一阵畅快。前世积压的怨气,仿佛在这一刻,尽数吐了出来。

直到他们跑远,我爹娘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们目睹了全程,从最初的担忧,到后来看见极品亲戚出丑的痛快,再到现在,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陌生、敬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

我娘王秀兰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在抖,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声音也哽咽了:“清欢啊……清欢!你……你真的是长大了!娘……娘这辈子,都没这么扬眉吐气过!”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这不是伤心的泪,是激动,是解气,是看到女儿能独当一面后的欣慰。

我爹李建国默默地走过来,看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嘴笨,说不出什么漂亮话,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信任,是依赖,是作为一个父亲,对女儿最深沉的骄傲。

弟弟妹妹们也围了上来,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崇拜,仿佛我就是那个打跑了恶龙的英雄。

从这一刻起,我清楚地知道,这个家的天,变了。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瘦弱丫头,我成了这个家真正的“主心骨”。我的话,将成为这个家的决策。我的意志,将带领这个家走向截然不同的未来。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掌控感和归属感,这种感觉,比赚到再多钱都让我心安。

我扶着我娘,看着我爹脸上舒展的笑容,心里一片温暖。

解决了家里这些吸血的蛀虫,我的财富之路,才能走得更安稳,更顺畅。

李家村的麻烦已经扫清,但我的舞台,绝不在此地。

我的目光,越过院墙,投向了县城的方向。那里,有更大的挑战,也有更广阔的天地。

倒买倒卖赚到的第一桶金,还只是个开始。

真正的商业奇迹,才刚刚准备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