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
乔软气得想打人。
与她愤怒的低吼相比，她开口的声音冷到掉冰渣。
“你们都会？”
听到乔软这么问，几人得意地挑眉。
江绾心首当其冲，得意地交叉双手抱在胸口，抬起下巴。
“当然，钢琴是名媛必修课。”
她对乔软挑眉，“谁家千金不会弹钢琴，说出去可是会被笑话的。”
字里行间，无不在点她的名。
“是吗？”
乔软的声音听起来无比平淡，“是会弹《第三钢琴协奏曲》、《唐璜的回忆》还是《伊斯拉美》？”
江绾心脸色一僵：“什……什么？”
两个女宾跟着面面相觑。
“乔二小姐，别开玩笑了。”其中一人帮江绾心解围，“你提到的曲子堪称世界十大难曲，除非专业钢琴演奏家，一般人哪能弹好？”
“原来如此。”
乔软又说，“那是能弹《匈牙利狂想曲》还是《欢乐岛》？”
眼看她们表情不太好看。
乔软的唇角冷讽一勾：“调起得那么高，该不会只能弹《生日快乐》、《小星星》？”
“你看不起谁呢！”
江绾心瞬间破防，没想到反过来被她嘲讽。
“你以为知道几首钢琴曲名字，就能和我们相提并论了？”
乔软没有回答，只是耸耸肩。
江绾心气得牙痒痒。
一个村姑，居然敢骑到她头上撒野！
“行，你有本事就弹得比我好。”
说完这句，江绾心开始往后退，提高音量招呼在场宾客。
“各位，今天是我表哥生日，我决定演奏一首《夜曲》，给大家助助兴。”
众目睽睽之中。
江绾心穿过人群走到钢琴前，入座掀起琴盖。
琴键敲击发出悠扬的音乐声。
几乎同时，乔软的手拿起叉子，继续吃东西。
「大哥……」
乔软心慌慌，「你会弹钢琴啊？」
「不会。」
听见他的回复，乔软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那你还有心思吃东西！」
她快要哭出来，「等会儿我们会被她嘲笑死的，说不定还会帮我们大肆宣扬，万一传到爷爷那儿……」
乔软不堪设想，可她的嘴却微微张开，塞进一片肉。
「烤肉味道如何？」他问。
口腔内弥漫起肉香味，咸甜适中，外焦里嫩。
「好吃。」
乔软刚回答完，她慢条斯理地咽下，又送一块进嘴里。
站在旁边的两位女宾见状，震惊地瞪大眼睛。
乔漫同样诧异地抬头。
看着对面的乔软淡定地吃东西，没有丝毫畏惧，反倒享受其中？
乔漫替她捏一把汗，同样不解……她准备如何破局？
《夜曲》算不上非常难的钢琴曲，是中级通往高级的台阶之一，大部分人练上三五年也能进行演奏。
只是……乔软她可以吗？
众人怀抱同一个疑惑。
等钢琴曲进入尾声，江绾心起身鞠躬的同时，乔软也吃完盘中餐。
她放下叉子，拿起餐巾擦拭唇角。
「完了完了！」
看着江绾心一脸得意地朝自己走来，乔软这才反应过来，「被美食迷惑，忘记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大哥，这下怎么办啊？」
乔软在心里愁眉苦脸，表面却云淡风轻。
“到你了！”
江绾心折返她跟前，趾高气昂地努起下巴，气焰嚣张至极。
见乔软没有反应。
她好似早有预料，笑容变得邪恶，阴阳怪气道：“怎么，这下知道怕了？”
“确实。”
听到乔软亲口承认。
江绾心那叫一个痛快。
可不等她出言嘲讽，乔软的声音接着响起。
“怕和你一样，错漏百出，节奏紊乱。”
她的话音落下，江绾心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边上两个也跟着倒吸凉气。
她怎么敢啊？！
“左手弹奏和弦低音时音量过重，喧宾夺主压住了旋律，和声踏板切分又不够干脆利落，导致Op.9No.2的再现部完全浑浊。”
“装饰音部分机械生硬，完全和左手伴奏对齐。”
“Op48No.1中段情绪应该激烈，而你弹奏的过程缺乏力度，段落之间没有张力。”
当乔软以专业角度做出评价。
精准踩中《夜曲》演奏技巧要点和曲谱分段。
现场一片静默。
江绾心想反驳，却说不出话。
这怎么可能？
她提到的问题，和她以前的钢琴老师说得完全一样！
凭她一个乡下来的村姑，怎么可能发现这种专业细节？
“乔漫！”
江绾心反应过来，气恼地手指乔漫，“是你告诉她的？！”
“我没有。”
乔漫摆手否认，看向边上两位女宾。
“她们可以替我作证，我一句话都没说。”
女宾脸色难堪，不想承认也只能承认。
“那她怎么可能知道？！”
江绾心气急败坏，乔软却不疾不徐放下餐巾，冷静地抬眸看她。
“听你这意思，我姐弹得比你强？”
她眼里的温度渐渐下降，脸色跟着变冷，“那你凭什么，要她夹着尾巴做人。”
乔软一句话，现场犹如极寒之地。
有风吹过，冰霜飘拂。
冷得人直打哆嗦。
江绾心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被冻住。
她的嘴唇颤动，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乔漫同样深受震撼。
乔软所说的每个字，像烟花一样在她心头炸开。
猛烈又绚烂。
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冲击感。
现场极为安静，唯独秦枭的世界无比喧闹。
「啊啊啊啊啊啊——」
「大哥！！你太帅了！！」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我唯一的神！」
乔软激动到嗓音颤抖。
等冷静下来，她才问他：「等下。你不是说，你不会弹钢琴吗？」
「听得多。」
三个字，让乔软肃然起敬。
这也行。
果然时间花在哪，成果就在哪。
乔软正感慨。
一抹桀骜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爱上课就去当老师，来我的生日宴干嘛？”
顾云川打破沉默，也让众人齐齐看向他。
乔软的视线同样顺势斜睨过去。
穿过重重身影，他站定在那，双目锁定乔软，表情冷酷。
「这时候知道站出来了。」
乔软冷哼，对顾云川好感全无，「我还以为他属小龙虾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