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花好狂喜,急忙大喊,“父亲、母亲你们看,妹妹也同意了!就让我们换吧,你们不是最疼我了吗?”
苏学士正要发怒,苏夫人立刻抢先道,“大人,既然两个孩子都同意,就让她们换吧。”
苏学士满脸震惊,“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这婚事是说换就换的吗?他们可是看过八字,写过婚书的!”
为了疼爱的大女儿,苏夫人也是豁出去了,“她们两人前后脚出生,八字一模一样,婚书的话……大不了让她们把名字也换了?”
苏月圆瞬间不乐意,“那可不行,婚可以换,名字不能换。如果还要换名的话,这婚我就不换了。”
开什么玩笑,苏月圆不仅仅是原主的名字,也是她的真名。
苏花好生怕妹妹反悔,丢下剪刀、跪着爬过去,抱着苏学士的大腿嚎啕,
“父亲,您对女儿最好了,求求您让女儿换吧!否则哪怕女儿今日不死在你们面前,不出一年也会郁郁而终!”
“你……嗨!”苏学士也是发泄一般拍打椅子扶手,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给两个孪生女儿换婚了。
就这样,新的婚事定了下来。
当天晚上,苏夫人加派十几名丫鬟死死盯着,哪怕苏月圆上厕所都有两名丫鬟跟随。
苏月圆只觉得这一家子脑回路清奇——在不知道睿王要变植物人的前提下,怎么看,她都是占了便宜的那个,为何要跑?
一夜过去。
第二天天不亮,苏月圆便被叫了起来,喜娘为其开脸上妆。
她稳如老狗,随意丫鬟们摆弄。
她看向铜镜——铜镜中的女孩,身材娇小、皮肤白嫩,有着一张圆乎乎讨喜的软糯小脸,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好像惊慌的小兽,和她长相没有半点相像。
她想了一晚上也没想通,为什么她会穿到这里,
难道只是因为同名?
苏月圆是孤儿,听说是一个月圆夜,被扔在孤儿院门口,所以起名叫月圆。
而孤儿院的名字叫苏禾孤儿院,里面未被领养的孩子都暂姓苏,领养后才会改名。
因为种种原因,她一直未被领养成功,所以一直叫苏月圆。
一般这种天崩开局的人,往往会形成两种极端性格:要么激进,渴望成功;要么摆烂,随遇而安。
苏月圆属后者。
哪怕是当初得到读心术时,也没太激动。
更何况这读心术使用条件苛刻——同一时间,只能作用于一人,一个月才能换一次锁定目标。
儿时她把读心术锁在孤儿院院长身上,读书时锁在班主任身上,上班后锁在上司身上,平日里连换都懒得换。
当化完厚重新娘妆,戴上沉重发冠,里三层外三层地穿好婚衣时,天已经蒙蒙亮。
喜娘问,“接亲队伍到了吗?”
有丫鬟回答,“还没呢。”
李嬷嬷看着二小姐一双懵懂眸子里,满是迷茫神色,鼻尖一酸,险些哭出来。
苏月圆收回思绪,看向李嬷嬷,不用读心术也能猜到她担忧什么——人家睿王定的是嫡长女为妻,突然换成了嫡次女,这不是耍人家吗?
也就是在古代戴盖头拜堂能瞒得住,放在现代,接亲时就露馅。
却在这时,随着门口丫鬟们的问安,大小姐苏花好来了。
虽然是孪生,但姐妹最多像一两分。
姐姐苏花好双眼锐利、艳丽动人;妹妹苏月圆眉目如画、气质软糯。
而因为今日是近半年黄历上最好的日子,所以苏花好和苏月圆的婚事,都在这一天。
至于苏花好为何跑到苏月圆的房间——这正是苏学士的计谋:
穿着同样婚衣的孪生姐妹,在出嫁前惺惺相惜地聊天,然后戴上盖头,趁机交换身份,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换婚了。
等回头问起,就说花轿抬错,但堂都拜完,也只能将错就错。
穿着大红婚衣的苏花好,勾着红艳艳的唇,语调中隐藏讥讽,“妹妹,昨夜休息得可好。”
“挺好的。”苏月圆敷衍道。
苏花好面色一僵,【她什么意思?以为要嫁睿王,就能高我一等?现在开始摆架子了?】
苏月圆,“??”
不是,她这叫摆架子?
那什么叫不摆架子,难道还得跪下磕一个?
【真是气死我了!如果不是不想暴露重生的秘密,我绝对告诉她:她要嫁给一个活死人!守一辈子活寡!看她还怎么得意!】
苏月圆——还真别说,她已经开始憧憬“老虎一瘫痪,猴子当霸王”的美好守寡生活了。
苏花好一想到这小人得志的女人,马上要守活寡,心情又好了起来,“恭喜妹妹,马上要做睿王妃了,妹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苏月圆也意味深长道,“姐姐的好日子也在后头呢。”
生双胞胎,狠狠地生!谁疼谁知道!
苏花好笑容一僵,“你……”
苏月圆表情无辜,“我怎么了?那句话说错了?”
好在这时,丫鬟匆匆进来,“喜娘,接亲队伍到了!”
苏花好听见,再掩饰不住阴险笑容,“姐姐在这里,祝妹妹一切顺利咯?”
说完,还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苏月圆本来也想银铃地笑一笑以做回敬,后来觉得太尬了,便饶了银铃一次。
随后,几名丫鬟把喜娘支开,趁机为两人戴盖头,换人。
把二小姐扶了出去,去大小姐的院子。
大小姐苏花好则是留下,等待章家的迎亲队伍。
两个时辰后。
苏月圆已经戴着盖头,乘坐花轿,到了睿王府。
落轿后,她被喜娘扶着,踩上了红毡,一路走到举办仪式的正厅拜天地。
拜天地仪式结束,便入洞房,准备进行洞房的仪式。
新房里。
苏月圆坐在床上,已经静静等待即将发生的翻车场面了。
喜娘脸上堆着笑,高声道,“王爷、王妃您听好,这玉如意两头翘,夫妻和睦错不了;这红盖头三尺长,早生贵子福满堂!”
说完,把玉如意双手奉给睿王,“王爷,请掀盖头吧。”
观礼人群叫好喝彩。
新房内气氛热烈喜气,但几名知情人都胆战心惊。
苏月圆透过盖头的下摆,能看到穿着红色婚衣的男子,接了玉如意,来到她面前。
男子的手很美,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她心想:有这么一双儒雅的手,应该不会家暴吧?发现被戏耍后,当晚狠狠揍她一顿?
然而转念又想:揍一顿好像也没什么,只要不揍死,剩下的都是好日子了。
正想着,突然眼前一亮,盖头被掀了起来。
几名知情人的心,狠狠吊了起来。
瞬间,房间内一片死寂。
因为来观礼的,都是皇亲国戚,或者与睿王交好的朝堂同僚,众人当然知晓与睿王定亲的是谁,也见过苏学士长女,苏花好。
但……
但新娘怎么是苏学士的次女,苏月圆?难道花轿抬错人了?
苏月圆鬼鬼祟祟地抬眼看去——却见,掀她盖头的男子也是面露错愕,他就是睿王?未来的植物人?他的长期饭票?
男子高大挺拔,穿着剪裁合体的火红婚衣,一条金色腰带既勾勒了他窄瘦的腰线,又凸显矜贵的皇族身份。
他有一张俊美的脸,肤色瓷白、轮廓分明,尤其是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哪怕被惊吓,下一秒也恢复了如潭水般的平静。
他从容不迫的气质,好像再大的闹剧放在他身上,也永远波澜不惊一般。
一旁喜娘苍白着脸,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这可是当朝亲王的大婚!怎么能出这么大岔子?早晨明明是她给苏家大小姐上妆,怎么就变成二小姐了?
皇上、皇后娘娘,和刘贵妃可都在王府呢!如果追究查办,别说砍她脑袋,搞不好直接诛她九族!
就在喜娘面如死灰时,一柄玉如意横在她眼前。
“继续仪式。”男子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