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吃过饭后,天也黑了,知青点暄闹了一阵,很快归于寂静。

沈雨棠回到屋里便锁好房门进了空间。

今天她买了一堆的种子和药材,还等着她去种。

先去喝了口灵泉水,沈雨棠这才背着锄头踏出院子。

上次经过实验,得知竹屋和院子的区域有静止功能,东西放进去是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

但院子外的黑土地,她还没试验过,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流速会不会比外面快很多。

如果是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她想抓紧时间种一批水稻,然后送去黑市给卖了。

然后再去买更多的种子,种更多的地,收获更多的粮食,卖更多的钱。

沈雨棠一边想一边把锄头挥得更快。

水稻需要先育苗,她已经用灵泉水把种子给泡着了。

现在她需要把这些黑土地给划为一块一块,这样才能更好的分类种蔬菜。

可能这具身体也没怎么干过农活,沈雨棠干了半个小时,便感觉自己吃不消了。

累得慌。

回竹屋坐在圈椅上休息。

沈雨棠突发奇想,照理说她是这空间的主人,在这里,她是可以用意念操作的。

于是,她尝试着用意念把外面的黑土地划分区域。

没想到,还真的成了。

黑土地照着她的想象,分成一块一块,边上还留出行走的小路。

只是,她只整了几分地,便感觉吃不消了。

脑袋里抽抽的疼,看来是用脑过度。

赶紧去院子里喝了几口灵泉水,才感觉好受多了。

尝试到用意念操作的便利,沈雨棠一鼓作气,把其他黑土地都规整了一下。

感觉受不了了,便喝些灵泉水。

精力充沛了,又继续。

等到把黑土地划分好,沈雨棠又尝试用意念把蔬菜种子种下去。

试了之后才发现,这样更费脑子。

只种了一小块辣椒,她便感觉吃不消了。

喝再多灵泉水也没用。

看来这用意念也不能一蹴而就,得慢慢适应。

脑力不行,体力来凑。

拿着锄头去地里,挖上一行行的浅沟,然后再洒下空心菜、冬瓜、茄子的种子。

沈雨棠在空间里兢兢业业的种地。

知青点里万籁俱寂,只偶尔能听到有人打呼、磨牙的声音。

陆离背着一个蛇皮袋,如灵敏的狸猫般,悄无声息的走出知青点。

他一路向着左边的方向而去。

在知青点左边过去一里路方向,同样的山脚下,有一个牛棚。

此时,低矮歪斜用秸秆和茅草搭建的简陋棚舍里。

两位身形单薄的老者睡在稻草上,身上搭了床满是补丁的被子。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头顶上蚊虫“嗡嗡”萦绕的声音。

以及从两人肚腹部传来“咕噜噜”的饥饿声。

清冷的月光透过缝隙洒下,能看到两张瘦骨伶仃、毫无血色的苍老面容。

“咳咳咳。”

其中一位老者捂着嘴剧烈的咳嗽着,虽然他极力蜷缩着身子,不想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动静,以免吵到同伴。

可他一咳起来,就像点燃的鞭炮,怎么也停不下来。

“老周,来,喝口水。”

头发花白的杨振明爬起来,摸黑在角落里给咳嗽的老者倒了杯水。

周鸿新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才感觉自己的肺落到了原位。

“你这都咳了一个多月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杨振明看着好友那张呈铅灰色的脸颊,心感不安。

好友眼眶深陷,双眼浑浊无神,面无表情,仿佛所有生气都已被抽离,只剩一副空壳。

他这是心存死志了吗?

杨振明黯然神伤,扫了眼四周,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如果不是挂念着那份藏着的图纸,他又何尝不想一死了之。

“老杨,没关系。反正都这样了,死了反而更痛快。”

周鸿新倒是看得开。

学生捅刀,爱人离世,儿子登报与他脱离父子关系。

兢兢业业五十载,最后成了臭名昭著的“臭老九。”

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杨振明听着他这话,哆嗦着嘴不知如何安慰。

国家真的不需要他们了吗?

他们的未来又在哪里?

迷茫,失落伴着心痛,在他心中反复纠结。

而这时,陆离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牛棚外。

他轻轻敲响牛棚的木门。

“笃笃。”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让人心惊。

“谁?”杨振明瞬间回过神来,警惕的抓过身旁的一根木棍,紧张的问道。

“杨伯伯,是我。我是陆离。”陆离放轻了声音。

“陆离?”

杨振明大吃一惊,赶紧丢开棍子,爬起来去开门。

陆离那张清冷俊逸的脸庞映入他眼帘。

“你怎么在这?老陆也出事了?”

陆离看杨振明那紧张的模样,赶紧安抚,“没有,我爷爷没事。”

“那就好。”杨振明松了口气。

如果连陆老爷子那般戎马一生的人物也被下放,那他真的不知道前路在何方了。

“你还好吧?杨伯伯。“

陆离看着从前儒雅清贵的杨振明,短短半年时间变成如今这般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模样。

满是心痛与愤慨。

杨振明拍拍他的胳膊,安慰道:”没事,我没事。就是你周爷爷不太好。”

陆离这才看到躺在地上的周鸿新,“周爷爷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周鸿新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了。

杨振明上前,熟练的给他拍背。

“他咳了有一个多月了,怕是拖成肺炎了。”

陆离听到这,赶紧把背来的蛇皮袋打开。

“我带了一些药,里面有治疗肺炎的。”

陆离的话像一束光般瞬间照亮了杨振明的心间,他眼睛发亮,“真的?”

“嗯。”陆离找出一盒磺胺嘧啶,“这些都是我爷爷给你们准备的。”

“他说山里寒冷,你们在这肯定缺衣少食,生病的话也没地方去治,所以让我带了一些常用药过来。”

杨振明接过药盒,看着上面字迹,瞬间红了眼眶。

抓着周鸿新的胳膊,指甲泛白,“老周,你有救了,陆老念着我们呢。”

“嗯,我听到了。陆老没忘了我们,说明国家也没忘了我们。”

周鸿新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老杨,我要吃药,我这条命留着还能报效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