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天也黑了,知青点暄闹了一阵,很快归于寂静。
沈雨棠回到屋里便锁好房门进了空间。
今天她买了一堆的种子和药材,还等着她去种。
先去喝了口灵泉水,沈雨棠这才背着锄头踏出院子。
上次经过实验,得知竹屋和院子的区域有静止功能,东西放进去是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
但院子外的黑土地,她还没试验过,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流速会不会比外面快很多。
如果是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她想抓紧时间种一批水稻,然后送去黑市给卖了。
然后再去买更多的种子,种更多的地,收获更多的粮食,卖更多的钱。
沈雨棠一边想一边把锄头挥得更快。
水稻需要先育苗,她已经用灵泉水把种子给泡着了。
现在她需要把这些黑土地给划为一块一块,这样才能更好的分类种蔬菜。
可能这具身体也没怎么干过农活,沈雨棠干了半个小时,便感觉自己吃不消了。
累得慌。
回竹屋坐在圈椅上休息。
沈雨棠突发奇想,照理说她是这空间的主人,在这里,她是可以用意念操作的。
于是,她尝试着用意念把外面的黑土地划分区域。
没想到,还真的成了。
黑土地照着她的想象,分成一块一块,边上还留出行走的小路。
只是,她只整了几分地,便感觉吃不消了。
脑袋里抽抽的疼,看来是用脑过度。
赶紧去院子里喝了几口灵泉水,才感觉好受多了。
尝试到用意念操作的便利,沈雨棠一鼓作气,把其他黑土地都规整了一下。
感觉受不了了,便喝些灵泉水。
精力充沛了,又继续。
等到把黑土地划分好,沈雨棠又尝试用意念把蔬菜种子种下去。
试了之后才发现,这样更费脑子。
只种了一小块辣椒,她便感觉吃不消了。
喝再多灵泉水也没用。
看来这用意念也不能一蹴而就,得慢慢适应。
脑力不行,体力来凑。
拿着锄头去地里,挖上一行行的浅沟,然后再洒下空心菜、冬瓜、茄子的种子。
沈雨棠在空间里兢兢业业的种地。
知青点里万籁俱寂,只偶尔能听到有人打呼、磨牙的声音。
陆离背着一个蛇皮袋,如灵敏的狸猫般,悄无声息的走出知青点。
他一路向着左边的方向而去。
在知青点左边过去一里路方向,同样的山脚下,有一个牛棚。
此时,低矮歪斜用秸秆和茅草搭建的简陋棚舍里。
两位身形单薄的老者睡在稻草上,身上搭了床满是补丁的被子。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头顶上蚊虫“嗡嗡”萦绕的声音。
以及从两人肚腹部传来“咕噜噜”的饥饿声。
清冷的月光透过缝隙洒下,能看到两张瘦骨伶仃、毫无血色的苍老面容。
“咳咳咳。”
其中一位老者捂着嘴剧烈的咳嗽着,虽然他极力蜷缩着身子,不想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动静,以免吵到同伴。
可他一咳起来,就像点燃的鞭炮,怎么也停不下来。
“老周,来,喝口水。”
头发花白的杨振明爬起来,摸黑在角落里给咳嗽的老者倒了杯水。
周鸿新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才感觉自己的肺落到了原位。
“你这都咳了一个多月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杨振明看着好友那张呈铅灰色的脸颊,心感不安。
好友眼眶深陷,双眼浑浊无神,面无表情,仿佛所有生气都已被抽离,只剩一副空壳。
他这是心存死志了吗?
杨振明黯然神伤,扫了眼四周,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如果不是挂念着那份藏着的图纸,他又何尝不想一死了之。
“老杨,没关系。反正都这样了,死了反而更痛快。”
周鸿新倒是看得开。
学生捅刀,爱人离世,儿子登报与他脱离父子关系。
兢兢业业五十载,最后成了臭名昭著的“臭老九。”
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杨振明听着他这话,哆嗦着嘴不知如何安慰。
国家真的不需要他们了吗?
他们的未来又在哪里?
迷茫,失落伴着心痛,在他心中反复纠结。
而这时,陆离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牛棚外。
他轻轻敲响牛棚的木门。
“笃笃。”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让人心惊。
“谁?”杨振明瞬间回过神来,警惕的抓过身旁的一根木棍,紧张的问道。
“杨伯伯,是我。我是陆离。”陆离放轻了声音。
“陆离?”
杨振明大吃一惊,赶紧丢开棍子,爬起来去开门。
陆离那张清冷俊逸的脸庞映入他眼帘。
“你怎么在这?老陆也出事了?”
陆离看杨振明那紧张的模样,赶紧安抚,“没有,我爷爷没事。”
“那就好。”杨振明松了口气。
如果连陆老爷子那般戎马一生的人物也被下放,那他真的不知道前路在何方了。
“你还好吧?杨伯伯。“
陆离看着从前儒雅清贵的杨振明,短短半年时间变成如今这般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模样。
满是心痛与愤慨。
杨振明拍拍他的胳膊,安慰道:”没事,我没事。就是你周爷爷不太好。”
陆离这才看到躺在地上的周鸿新,“周爷爷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周鸿新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了。
杨振明上前,熟练的给他拍背。
“他咳了有一个多月了,怕是拖成肺炎了。”
陆离听到这,赶紧把背来的蛇皮袋打开。
“我带了一些药,里面有治疗肺炎的。”
陆离的话像一束光般瞬间照亮了杨振明的心间,他眼睛发亮,“真的?”
“嗯。”陆离找出一盒磺胺嘧啶,“这些都是我爷爷给你们准备的。”
“他说山里寒冷,你们在这肯定缺衣少食,生病的话也没地方去治,所以让我带了一些常用药过来。”
杨振明接过药盒,看着上面字迹,瞬间红了眼眶。
抓着周鸿新的胳膊,指甲泛白,“老周,你有救了,陆老念着我们呢。”
“嗯,我听到了。陆老没忘了我们,说明国家也没忘了我们。”
周鸿新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老杨,我要吃药,我这条命留着还能报效国家。”